拂拭尘埃(六四零):在这样的雨天上路

早上。醒来了,听到窗外的雨声。心想这个早上,或许不能如期出门了吧。起身一下,已经近六点,昨天就是这个时间翻身爬起的。今天,决定再躺躺,躺到六点半?外面的鸟唱有一些,睁开眼也觉到有些光亮。决定爬起的时间在六点一刻。拉开窗帘,外面灰着,可能还在下雨吧,虽然没有怎么听到雨声。窗户玻璃上蒙了一层水汽,伸出左手的食指,划一道横线,留下一道水汽被抹去的痕迹。

去阳台,伸手到外面,没有滴到雨。伸头看下面,没有见到人。赶紧地,领着小黑下去,去到那惯常待在的位置,守候大雁的到来。天上灰着,北面的矮山那边,显得有些乌。头顶上的云幔,暂时看不出动静,无从分辨是往北还是往南。边伸展着肢体,边仰头看着。有零星的雨点落在脸上,有见到缓缓地云幔在望南去。看上去,跟昨天相似。念着:难道就没有一只大雁会,在这样的雨天上路?

不同于那两个阴雨天,自己没有一点期待,没有一点相信。这一次,有点相信,有点期待,头顶上有大雁飞过,哪怕就那么一只。头前,左边是高楼,右边是矮楼,两栋楼之间有一片天空,这就是我的门户啦。门户所对着的那片,归属于昨天待在的那大片的一部分。伸展着肢体,无所事事地将目光投向这门户。有一下,见到一道黑影闪过,由右向左。它是在靠近左边的那半截猛然进入眼帘的。

以为它是一只鸟。更以为它是一架飞机,因为它飞出的轨迹就是一段直线。有点好奇,飞机总是银色的,这次怎么会是黑色的,莫非是光线的缘故?左边的楼把它挡住了,等待着它从楼的左侧再次出现。这个时间似乎有点久,这个时候似乎听到了飞机隐约的轰鸣。它出现了,在自己的左前上方。看清楚了,这不是一架飞机,这就是一只大雁。自己所要见到的,赫然在眼前了。盯着它看,看它越过这边它前方的楼顶。

很清晰的一个过程,从头到尾,它给了自己很长的时间来响应。虽然最后抓拍的操作显得很有些手忙脚乱,没能捕获到它更好的形象,终归还是留下了它的身影。似乎,这还是第一次,有这么长时间让自己等待大雁从自己的视线消失。感谢眼前的这门户。将这门户左边的边界和右边的边界再打量一番。将更多的注目投向这门户。那个电灯柱上又见到了一只蓝鹊,这一次用镜头把它捕获到了。

期待还能再见到,相信还能再见到,就像昨天那样。继续等待。等到了,一只大雁在右边界的这栋矮楼的上空出现了,头朝上仰得比上次厉害,看着它从头顶上越过。身子随着它向右转,头随着它的远去,慢慢地减小仰起的角度。这相当于在目送它远去了。这个目送的过程,给到自己很长的响应时间,足以让自己能够一次又一次将它捕获。起初只有灰蒙天空,然后是树梢,直到它没入树梢。

一左一右,门户两边,都见到了大雁,很完美了,这个早上。就这样就可以啦。看看时间,还不到四十,再等等吧,也许还能看到昨天那样一组大雁呢。等到四十五吧。站在那挥动着上肢,似乎做这些动作,在这个早上,挺得劲的。先前,从楼里才下来,还走在廊道,觉到了一阵凉意,以为自己或是穿少了一点的。这会,因为持续地在动着,身上觉到是刚刚好,既没有觉到冷,也没有觉到热。

到了四十五,再等等吧。到了五十,走吧,今天就这样了。走上那台阶,见到了地面上很干净,听到远处传来的扫帚在地上画着的声音。见到了那个搞洁卫的阿姨。从她身边过,和她打个招呼:今天这天气,不用扫。(因为我看地上,其实挺干净的,她扫出来的落叶其实很少。)她抬头,笑笑:乘着这会雨不大,赶紧扫一扫。说完,她又勾头在地上继续画。说完,我跟在小黑后面,往前去。

走在栅栏墙边上的草地上。前头有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空水果篮,小黑停在那里,盯着它看,大概是觉到好奇:这是啥玩意?我呵斥一声,它回头看过来,然后从它右边绕过去,朝前回到路下小径上,我也是。是在绕过的那会,看清楚它是什么。再走几步,见到地面上有两个黑色的长条,像是蚯蚓吧,只不过显得太大了一点,看着有点像小蛇了,或者说像泥鳅。走过去了两步,又折返回来。

打算用个塑料袋什么的,把它们带回家。往回走,来到那个水果篮边上,是有一块塑料布的,筐住了那篮子的很大一块。太大了,又不是一个袋袋,算啦。往回走,看向那些堆放垃圾的地方,见到地上有一个倒扣的饮料杯。就是它啦,伸右手过去将它拿在手上,反转过来,伸出左手,将杯口的塑料薄膜撕开一些。来到了这两条蚯蚓边上,从边上的地上捡一根枯树枝,将其中一条拨进了杯中。

另一条的一头好像已经钻到了地里去了,拨它不动。干脆,伸出左手,抓住它的腰身,将它投进了杯中。往前去,还不时低头看着脚下,看有没其它蚯蚓。没有。走出了草地,来到了路上。路上有更多的蚯蚓在,有的被踩死了、压死了,有的身体伸得笔直,在爬着。看上去,很生猛的样子。因为已经伸手抓过了,不再有什么顾忌,伸手抓就好。不是每一条自己见到的都抓了,直到抓满近一杯。

要找个地方洗洗手,来到了垃圾堆放的地方。有一位搞洁卫的在那,我以为是那位叔叔,跟他打招呼:头上的这帽子,挺好看的嘛。(我说的是他头上的斗笠)他闻声抬起头来,原来是一位阿姨,总在这和他一起的另一位。旋开水笼头,把手洗干净了,进楼里去。回到家了,在大门处就喊你。然后,推开房门去跟你说:我捡到了一些蚯蚓,又长又粗,我是现在就放进花盆里,还是等你起来一起?

你试着将朦胧的眼睁开,伸了一下懒腰,说了一句:一起。好。我退出来,把杯子放在了一个花盆上。才放下,就看到有两个伸到杯口的头部在蠕动,怀疑它们会自己爬出来,找个塑料碗将杯口扣上。你起来了,你来吃饭了,我已经吃完。问你是现在我来放这些蚯蚓,还是等你吃完一起?你说一起。吃完了,你将最后一口匆匆地送进嘴巴。我来到阳台,你来到阳台,将小碗去掉,将杯子拿起。

取一双插在花盆中的筷子,一条一条,将它们投放。一共有十七条,放到花盆里之后,有些显得生猛,就自己很快地爬和钻,结果落到了地面上去。有些显得垂危,就没有任何动弹地趴在原地。有一下很搞笑:投放在狗碗边的小花盆里,看上去很生猛,转身回头不见了,大声告你:这条不见了,它已经钻进土里去了。那会小黑正在吃余下的那半份狗粮,那盆子边上有一条蚯蚓,正是不见了的它。

这会,大约九十分钟过去了,所有的那些,先前显现在外面的蚯蚓都不见了。我想它们都已经钻进了它们身下的土中去了。那里,才是它们藏身的地方。那里,因为知道有它们在,显得比往日更有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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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惠来,完成于2022年0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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