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坏人吗？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事情了。

公交车上，遭遇小偷。其时，他的一只手抓着车上的吊环，身体摇摇晃晃，上下嘴唇撮成小口，发出悠闲的哨音。好一个阳光少年的派头！凭直觉，谁也不能把他与小偷联系在一起。

他的另一只手臂上搭着一件衣服，在衣服的掩护下，这只手叱咤风云，像安装了鹰眼，正扫描着能够够得上的口袋。不幸得很，我的口袋成了它的猎物。就在他的“二指禅”叉子一样伸进我的口袋时，我感到了异样，于是，本能的用手捂紧了口袋，也就按住了他的手。

那会儿，流氓横行，我又身处异地，不敢大声声张，只是惊愕的望着他。四眼相对的瞬间，小偷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厚皮赖脸的直视着我，仿佛是与一个熟人的搭讪，“人家都说我是坏人。我是坏人吗？我像坏人吗？”

我也是醉了，世上还有这等不要脸的人。加害人需要被害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但能怎么样呢？我只好讪笑着恭维他：“你哪是坏人呢？怎么看都是一个好人！”我最无奈的说了一句违心话，约等于举起双手，说了别人一句：万岁！

说完，小偷吹着口哨，从容地抽出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