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刚上任就逼走下属,理由很荒唐,但职场中人懂

你有没有见识过这样一类人,在上级面前,那可真是眉花眼笑,唯唯喏喏,对上级说的每一个字,都当成金科玉律,不仅“不折不扣”,还善于“举一反三”,万一得了“充分肯定”,就会当成至高无上的奖赏,就像王熙凤说贾母记挂林黛玉似的,“口头心头一时不忘”;

而在面对下级或者普通人的时候,却又立刻变成另外一副模样,面若冰霜,动辄训斥,仿佛都欠了他十万似的,又好似凡做下级或者连做下级的机会都没有的人都是无能之辈。其实正如王朔一部小说的题目,“谁比谁傻多少”呢!

这样的人是不是不少见?而结果呢,往往使得所在之处乌烟瘴气,死气沉沉。

其实很好理解,因为人都是需要“平衡”的,对上奴颜婢膝了,对下可不得盛气凌人嘛!不然,存在感怎么找?可怎么活?

这一点,大概职场中人感触会较多。不过,也请不要对号入座,我这里说的是《水浒传》里的高俅(听说历史上的高俅并不是这么回事,但我们就书论书)。

我们前面已经聊过这位“足球明星”的发迹史,一个曾经被驱逐出京城的浮浪子弟,由于机缘巧合,加上有一技之长,得到了“超级玩家”宋徽宗的赏识,居然当上了殿帅府太尉,真可谓奇迹般的逆袭啊!

在陪伴当时的端王期间,高俅是“每日跟着,寸步不离”地“奉承”,按土话来讲是比孝子更像孝子的,有朝一日成了梦都梦不到的“太尉”,也算是全心全意的付出有了回报,他自然就要好好享受了。

我们且看他是怎样享受的。

当日去殿帅府里到任后,高俅第一项工作是点名,发现人基本都齐了,但少了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不过他是请过假的,“半月之前,已有病状在官,患病未痊,不曾入衙门管事”。

也就是说,并非王进故意怠慢上官,实在是由于身体不好,且在高俅任命之前就已经请假疗养了。

然而高俅却“大怒”,说:

“胡说!既有手本呈来,却不是那厮抗拒官府,搪塞下官。此人即系推病在家,快与我拿来!”

然后“随即差人到王进家来,捉拿王进”。

也不管人家到底是不是生病,就断定人家是“诈病”,就要“捉拿归案”。敢情他是要拿王进来“杀鸡骇猴”啊!

你看,他刚刚还在上级面前如狗儿般点头哈腰,转眼就间在下级面前如老虎般威风凛凛了。

而那王进却人缘很好,被差遣前去捉拿他的同僚不会真的拿他,而只是让他无论如何配合着前去殿帅府,免得“连累众人”。于是王进只好“捱着病来”,当时他“进得殿帅府前,参见太尉,拜了四拜,躬身唱个喏,起来立在一边”,听高俅指示。

下面一段对话很有意思:

高俅道:“你那厮便是都军教头王升的儿子?”

王进禀道:“小人便是。”

高俅喝道:“这厮!你爷是街市上使花棒卖药的,你省得甚么武艺!前官没眼,参你做个教头,如何敢小觑我,不伏俺点视!你托谁的势要,推病在家安闲快乐!”

王进告道:“小人怎敢!其实患病未痊。”

高太尉骂道:“贼配军!你既害病,如何来得?”

王进又告道:“太尉呼唤,安敢不来。”

高殿帅大怒,喝令左右,教拿下王进,“加力与我打这厮!”

点的是王进的名,问话为什么扯进了王进的父亲?

原来王进的父亲王升从前是都军教头,当年高俅还在东京帮闲时曾学使棒,有一回大概挑衅王升,被王升一棒打翻,“三四个月将息不起”,就成仇了。

却原来,高俅上任首日拿王进开刀,一方面是给众人下马威,另一方面却是公报私仇。

但公报私仇也得有理由不是?哪怕“莫须有”,也得把“莫须有”本身变成一个理由;高俅总不能把曾被王进父亲王升打伤作为整治他的依据吧?

高俅有办法。

他斥责王进的爷爷(从父亲上溯到爷爷)“是街市上使花棒卖药的”,能有什么武艺?出身低微,水平不高,当上教头完全属于前官瞎了眼,那就该更加老老实实的,是找了谁做靠山(他自己有靠山,自然就想着别人也有靠山),居然装病敢挑战我高殿帅?

你看,高俅把问题聚焦到了王进的“态度”上。

王进辩解确实是患病未愈,不是态度不好不把上级放在眼里,这却又被高俅逮着了:既然你生病了,怎么又来到这里了呢?

这时王进在高俅眼里,“这厮”都不够了,直接上“贼配军”,弄不好连要把他流放到哪里去都想好了。

你看这是什么逻辑?很荒唐不是?

但似乎也不能说没逻辑,生病了,如果是需要请假的病,那不是上不了班嘛,怎么又来了呢!但是他“忘”了,是他下了“捉拿”令逼着他强撑着来的啊!除了起不了床的病,谁敢不来?

王进正是这样辩解的,但他的辩解本身又成了罪名,在上级面前强词夺理啊!

更加是态度问题了。

其实高俅的逻辑是:我是你的上级,你就得听我的。我说你错了,你就错了;你说你没错,那你就是错上加错。无他,你没摆正位置。

这不是“事理逻辑”,而是“位子逻辑”。既然位子决定了你归我管,那你就得听话啊,不听话那就认打!

要不是众多牙将都与王进关系好,报告说“今日是太尉上任好日头,权免此人这一次” ,高太尉表示“明日却和你理会”,恐怕王进当场就会被打残。

有意思的是,直到这时,王进才看清楚,这高高在上的“甚么高殿帅,却原来正是东京帮闲的圆社(足球俱乐部)高二”。

这下王进丢了侥幸心理,知道不能以为服个软,满足了上级的权欲就行了,高俅必定要报仇的;用权需要和报仇欲望两个因素加起来,自己“性命今番难保了”。

其实哪怕没有昔日他父亲和“高二”的旧怨,高俅要“修理”王进也是易如反掌,比如当年你“正眼也不瞧我一下”。反正《天龙八部》里马夫人康敏就是这样来定乔峰之罪的。

于是这位“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就带着母亲逃离东京了。

话说回来,如果这王进本身的确没什么本领,完全是靠老资格混饭吃,或者靠关系撑场,平常确实吊儿郎当,那倒也没什么好说的,也许我们还该为高俅严肃整顿队伍点赞。

但我们接下来在王进出逃过程中,看到了他对母亲的大孝,对受命来抓他的军士的关照(设法使他们免于因他出逃而追责),以及调教“九纹龙”史进时施展的高超本事,证明他绝非浪得虚名,也并不是靠着谁的关系做上禁军教头,完全称得上是优质人才。

可是,这样的人才就这样被逼走了。

当然,王进离开也是迫不得已,因为有私仇,矛盾不可调和,况且,他还有延安府的“老种经略相公”可以投奔,等于还是可以留在体制内。而他那些同僚们是会选择留下来的,以服从高俅的权威为代价:他怎么教训的,就怎么听;怎么要求的,就怎么干。

反正人家高殿帅,面对他的上级时,也是这样的嘛!

只是如此一来,氛围(大的讲是生态)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后来的林冲、鲁智深等等一众梁山好汉,岂不也是或直接或间接地被这氛围(生态)所逼迫?

对以上所谈,朋友们怎么看呢?欢迎留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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