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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草堂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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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飞冲天】专题主编:
一家独行走天下
山下河湾处,橘柚成林,翠竹葱茏,炊烟时见,那里原有十几户人家,种树养羊,平淡过日,年轻人大多长年在外读书务工,老人在家带子养孙。
李妈原住山下李村,家里喂几只山羊,母羊奶多,小孙女闻不惯那羊膻味,不爱喝,这次回来,带一大瓶羊奶并一大篮杏子,琵琶,樱桃上来,要大家尝尝。
来时,李妈见陆庵说道:“陆先生开的方子好,村里柳嫂也有那滴漏的毛病,抄了上面的药,照样抓了吃了,竟然也好了。”
陆庵道:“药可不能乱吃,柳二嫂想是病症体质相似,所以有效。还有一家父子皆病,老子吃了儿子的药,儿子吃了老子的药,也都好了,也是病得巧,药症相应。如不对症,那可是要人命的。”
李妈惊道:“哎呀呀,我是老糊涂了,差点害了人。怪不得那坐堂医生,写个方子,鬼画符似的,敢情是故意不让外人乱抄的。”
陆庵笑道:“可不是嘛。好在我这几味药都是极平和的,不是那性烈的乌头,附子,巴豆,细辛。以后注意就好。你带来的羊奶正好煮了可以给紫姑娘补补身子。”
李妈见紫姑娘、屏儿一路闲谈,不去打扰,将几件衣服洗过便去厨房用隔水锅煮羊奶。
二人谈及旧事,不免伤感,门外松树林转一圈,索性回来,正好李妈那里羊奶也煮好了。
李妈盛了羊奶给紫姑娘送去。紫姑娘推让道:“辛苦李妈了,这几日我在喝中药,你还是给屏儿喝吧。”
屏儿道:“听师父说羊奶甘温滋润,补肺益肾,又宜虚劳,姐姐喝是最好的。汤药,羊奶都是温补的,并不碍事。”
见推脱不过,紫姑娘只好分出半碗,与屏儿一同喝了。二人抹了嘴,相看着笑起来。
紫姑娘道:“多劳屏儿妹妹,李妈照顾,我这身子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好起来的,不过艾灸以来,精神倒是好了许多,噩梦也少了,也能到处走动了,只是一直闲着无事,帮不了什么忙,委实过意不去。”
屏儿道:“姐姐又胡思乱想,姐姐在这里就是一家人,不要说那见外的话。读书写字,就是做事,若无闲事,便是好事。”
紫姑娘道:“好个伶牙利齿的妹妹,我要天天跟你们在一起,也成女秀才了。不知道,陆先生和妹妹们每日都读些什么书。我以前也是爱读书的,什么知音、读者、时尚、瑞丽,都曾认真研究过的。”
屏儿乐道:“姐姐有意思。这些书我们研究的少,我们读的却是那四书五经,诸子百家,医经内典,哲学艺术。陆先生建此书院原是想融古铸今,汇通中西,完成当年师爷晴轩公的愿望,哪知山里清淡,安心读书的人不多,只好就此修身养性,著书度日。”
紫姑娘好奇问道:“晴轩公是谁?”
屏儿道:“晴轩公也是青木关出来的,不但会画画,还会弹钢琴呢!听师父说,当年壁山国立艺专主张人体写生,晴轩公还力排众议,支持吕凤子先生呢。”
紫姑娘沉默半晌。
紫萍忆起那个为她生死相托,舍身跳崖的人,思念,悔恨,失落,痛苦,一齐涌来,只觉得胸口发紧,神思飘荡,不能自持,便谢过李妈,独自休息去了。
屏儿见紫姐姐神思恍惚,便拿了陈年的素艾给她温灸,默默念佛诵经。
艾火温煦,灸烟袅袅。紫萍躺在床上,不管睁眼闭眼,只见尘影纷纷,往事历历。
他叫高峰,高大英俊。他迷恋她的线条,她痴情他的才华,在沉醉于画与被画的狂喜的时日,他也常常讲起他祖父在青木关的往事。
那时的国立艺专已搬迁几次,教授林风眠或住寺庙,或住仓库,生活简淡,有如道人隐士,上课也很随意,时常在课前聊一阵叔本华,康德,或诵几句拜伦的诗歌。“随便画”成了林风眠的口头禅。
一个乡下青年,怎么也画不好本堂课的命题作业,心浮气躁,急得面红耳赤,揉乱一张又一张画纸。
林凤眠走过去,桌子上坐了,笑着道:“画不出来,就不要画,出去玩玩。放松一点,随便些,乱画嘛。”
那个青年如获至宝,恍然大悟,重新拿起画纸,大笔一挥,左涂右抹,不到半刻,大功告成。
林风眠看了青年的作品,连连点头道:“画得不错,结构自由,用笔大胆,直抒胸臆。有马蒂斯的味道。”
青年问道:“这样中不中,西不西的画法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我就喜欢这样画。”林风眠拿起一杯水道:“水以解渴,酒以怡情,画以写梦。中西绘画,各有规矩,出规入矩,又不落套路,乃是上乘。有何不可。”
青年从此用心钻研,昼夜苦练,后来也成为名重一方的画家。
高峰继承了祖父,父亲对艺术的执着,全心投入,日夜苦练。画画成了他的宗教,女人成了他的神殿,他用画笔修行,一路朝拜。
热衷金钱和权势的妻子激不起他对艺术的虔诚。他也曾失落,也曾迷茫。与紫萍夜店的相遇成为他最后的皈依。紫萍身体天然的黄金比例和充满张力的曼妙曲线让他经历一次又一次光与影的洗礼。
画有明暗,人生也有悲欢。他为之殉道。舍身崖下,荒草丛生,白骨遍地……
可怜山下白骨堆,
春闺梦里知是谁。
紫萍沉沉睡去,高峰,林凤眠,青木关,舍身崖,伴随着屏儿心中的念经声从她眼前一一远去: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
次日早晨,陆庵见紫萍并无大碍,对屏儿道:“你紫姐姐身体素来虚弱,有许多陈情旧绪挥之不去,斩之不断,切不要太劳累她。久思伤神,久言伤气,静默为要。你们不要说话太久。”
屏儿应了,便去给紫萍灸了关元,命门,读一会儿书,写几行字,又去打扫院子。
四月阳光怡人,紫藤花开,如霞似练,微风拂过,点点散落,斑斑可爱。屏儿正要去打扫。
陆庵正在一边打拳,见屏儿要将落花扫作一堆,连忙阻道:“傻丫头,那地上的花很美,不用去扫它。”
屏儿扶住扫帚,用心观看,见地上紫花,斑斑点点,纷然错落,颜色深浅,光影迷离,果真好看,高兴地道:“先生,我看这和风丽日就是丹青妙手,只这日光一照,微风一吹,小小院落转眼便成天然画图,比那印象派画家高明多了。”
陆庵收了云手,纳气归田,对屏儿道:“可不是嘛。习武弹琴,绘画书法,外师造化,中得心源,返璞归真,天人合一。天然之美,是最难得的。”
屏儿一味点头笑道:“先生说的有理,依我看,就是那地上的青苔,树下的枯叶,墙角的蛛网,瓦顶的鸟粪,自然安排,不雕不饰,也别有一番诧寂之美,我竟不忍心去破坏了。”
陆庵大笑道:“好个丫头,倒会耍嘴皮子。你不闻海上逐臭之夫,林间甘带之虫,皆有所好,西施嫫母,各有所美。你觉得美,也都留着吧!”
恰好紫萍刚喝完汤药,整衣出来,二人谈话,听得半句,好奇问道:“先生说要赶走哪个臭男人?”
陆庵、屏儿听罢,笑得前俯后仰。李妈路过也跟着笑道:“咱们庄稼人,天天挑粪施肥,身上少不了沾上些猪粪马尿,那个不是逐臭之夫。”
陆庵缓气不及,屏儿笑得直捂肚子,李妈扶住紫姑娘,一齐笑起来。石头后院劈柴,听得院里热闹,笑作一团,却不知所以,只停下擦汗,心里暗暗发笑。
陆庵平静下来,向诸人解释道:“那臭男人原来身有臭味,有意远离众人,躲到海边去钓鱼,哪知海边有人偏爱此味,竟天天缠着他,舍不得走。所谓臭味相投,就是此意。”
众人又一阵笑。只听陆庵又道:“那西施,天下之至美,鱼见而惊走,嫫母天下之至丑,黄帝美其德。可见,美丑是相对的,因人而异,随事不同,岂可执一而论。”
李妈听不明白,别过作事去了。紫姑娘,屏儿暗思其义,觉得有理,连连称是。
屏儿说道:“怪不得有人以丑书为美,有人以美女为丑,原来是看的角度不一样。我琢磨吕凤子的凤体书法,就好比这扭曲的紫藤,斑驳的苔痕,初看不以为然,久之倒觉得确有一种自然之美。”
陆庵点头称是。屏儿放了扫帚,带紫姐姐去经室参观。屏儿独自一边拂拭灰尘。紫萍随意屋里走动,但见缥缃满架,梵像庄严,篆香缭缭。
紫萍走至一边,见墙头靠着一长布袋,不由惊喜到:“屏儿妹妹快过来 ,这里竟有一把古琴。”
本文作者:草堂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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