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生活

柔软的风拂动着阳台上昨天新挂上去的窗帘,盯着帘边来回摆动无限次在地板上画出的小“栅栏”,来就在沙发上呆坐着。她好像在大脑中极力的思索着什么,又好似无端的放空。还有九天就要结婚了,面对这按部就班的生活,她慌神了。

郑白白原名郑可,是个成熟稳重的28岁青年。在没有真正和他接触的时候,来觉得郑可应该是天生的面具脸。每每在公司长廊上遇见,远远的总是看到一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行尸”。虽然已经和郑可已经是一年的同事了,但销售一部和二部毕竟还有一墙之隔。鉴于那从身体里发出的莫名的优越和高雅感,从不主动示好的天蝎属性,来和郑可也只是,也只能是点头之交,来觉得这样起码维持了基本的礼貌。

那时的来和郑可在生活上没有任何的交际,她更全然想不到与她共度余生的人居然是他。

2011年,18岁的来从乡下中学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县城里的重点高中,她从来没有想过以后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她苦恼的只是要如何度过即将到来的高中生活。高中是寄宿制的,平时的吃喝睡都在校内,只有周日一天放假,供学生出校购买日常生活用品。这也省去了来要坐公交到汽车站再坐客车回乡下的麻烦和一笔不必要的支出。只要爸爸妈妈能在每月最后一个周日送来下个月的生活费,于她来讲,可以说是万事无忧了。

听说学校宿舍里都是硬板床,来妈把家里的狗皮毡子从厢房里翻了出来,又从院子里晾衣绳上拽下新洗的还带着淡淡的阳光味道的床单,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盖子上已经斑斑锈迹的铁盒子。虽然打开的时候稍稍费了一点力气,但这里装下了来妈的宝藏:十几种不同颜色的线卷,长短粗细不一的针被规规矩矩的摆放在各自栏框里的圆形塑料针盒,一根白色的卷尺,一个被汗渍浸润过的顶针已经磨蹭的发亮,一些各式各样的扣子散落在盒底的各个角落,还有一串被整齐收纳的别针。

直到现在,来还清楚的记得,那个夏日炎炎的午后,来爸在集市上买来的地扇在水泥地上吱吱呀呀的不停摆头,来妈在炕上穿好针线,仔细的给毡子缝着外罩,那不时被风吹得起落的头发,是她难忘的回忆。她没有预测到将来会与父母相隔几千公里,一年里只能亲眼看他们一次。

学校的宿舍楼离2号教学楼大约有400米远。四栋微微泛黄的宿舍楼在已经有裂纹的墙面上最右角标着㈠、㈡、㈢、㈣。当时的来特别羡慕住在㈡栋的那些女生。她住的㈣栋和前面的㈢栋都是女生宿舍,㈠栋是男生宿舍,只有㈡栋是男女混住。也许那时青春期的来就已经情窦初开了吧!

开学那天,来爸来妈提着大包小裹送他们的宝贝女儿。在学校门口的告示板上找到了来的名字,按着校内早就贴好的指示,轻松的找到了宿舍楼。三人艰难的将所有的行李抬到三楼,在宿舍门口外就听到了屋子里搬动东西的声音,看来已经有同学先一步来到了。进入门口后的左手边是一大扇刷了白漆的木门,透明的玻璃占据了它的上三分之一。开门后进入眼帘的是铺满了两平方米的浅粉色地砖,地上合理的嵌入了两个白陶瓷的蹲便器。四面的墙上也粘上了白色的瓷砖,透过门上的玻璃就能够望见最大的一面墙中间挂好了一架洗澡用的不锈钢莲蓬喷头。

门口右手边一面1m*2m的镜子稳稳的贴在乳白色的墙面上,棕黑色的大理石台面上配备了两个洗手池,虽然角落里还能看见一些使用过后残留的污渍,但也算保持了最大程度上的干净。主屋的地面铺上了灰青色的大理石,四张上下铺被整齐的推入了四个墙角,栏杆上湛蓝色的涂漆是整个屋子里最明亮的视角。

来迫不及待的跑去阳台,想先去纵观一下未来三年可能都不会改变的景色,却险些在阳台上浅蓝的地砖上滑倒,还好及时抓住了隔绝主屋与阳台的推拉门,才避免了摔个狗吃屎的第一印象。视野里可见的是前楼一扇扇明亮的窗户后一摸一样的阳台,只有走到阳台最右面才能瞥见的校园操场一角。

来爸来妈费了一番功夫才将毡子、褥子,被子一一铺好。这时的来已经跟对铺的小优无话不谈了。小优只有爸爸来帮她办理入学,因为家住在县城的缘故,爸爸帮她向学校申请了做一名走读生,那意味着小优可以天天晚上回家,对于一个可能一个月只能回一次家的来说,可是无比羡慕的。小优的行李也相对比较简单,应付一下午睡就足够了。

这边来爸来妈也和优爸说起话来,无非是一些你的女儿很漂亮,很懂事之类的客气话,还有协商着一起去办理餐卡,交一下学费,买一些其他的生活用品之类。

等到两边家长重新回到宿舍的时候,屋子里面已经来了其他两位学生的家长。在那老套的寒暄声中,4个小伙伴已经一起在阳台上憧憬起未来的高中生活。她们不知道的是屋顶角落的广播喇叭是除了室内白炽灯的第二痛恨。喇叭里每天准时响起的铃声还有一同亮起刺眼的灯光,是那些在长身体需要睡懒觉的孩子们永远铭记的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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