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郎将才尽?

作为贾的忠实拥趸,上周断续看完《极花》,五味杂陈:既为心目中那个没变的贾平凹惊喜,又为写作上变不了的贾平凹失望。作为中国文坛独树一帜的常青树,莫非贾郎亦才尽?还是他最擅长的黄土高原上的农村和农民题材,却难脱以前作品的窠臼,虽然如今的贾念兹在兹的是求变。

贾的小说创造高产,写了什么各不一样,却至少都写出了几个一样的“什么”:

1.千姿百态的女性。作为中国现代作家里最会写女性的作家,他的小说里,男性往往黯淡乏味,女性却个个鲜活、饱满又独特:有温柔贤惠、善良淳朴的传统女性,也有媚态横生的都市女性,还有喜欢家长里短、搬弄是非的农村妇女;有纯真无瑕的少女,也有妩媚动人的少妇,还有慈善善眼的老妇。《满月儿》中的月儿与满儿,《远山野情》中的香香,《带灯》里的带灯,《废都》里的唐宛儿和柳月,《高老庄》里的西夏,《极花》中的胡蝶……在宣泄自己母性情结的同时,贾注重挖掘她们的悲、凉、凄、美,让人为之动容。他往往不直接描写女性的外貌特征,而侧重从举手投足中勾勒其性格和命运,比如《高老庄》中“半香把上衣撩起来,胖得一桶粗的腰,肉埋住了系着的红裤带,那背上一大片黑青。”一个饱受丈夫欺凌的胖妇形象顷刻跃然纸上。

2.神秘荒诞的智者。贾的小说,惯用神秘人物穿针引线,借用他们的嘴巴、耳朵和眼睛来传达作者的态度和立场。这些神秘人物中,以超越常人生存智慧的老人居多:《土门》中的医者云林爷,《废都》里唱民谣的拾破烂老汉,《秦腔》里的疯言疯语的引生,《老生》中唱阴歌的老艺人,《极花》里说禅语的老老爷……他们是民间艺术的呐喊者,是传统文化的守护神,是乡土挽歌的吟唱人,是世态炎凉的警示语,是参禅说佛的化外音……

3.饱含生命的风物。贾深受中国水墨画的影响,擅用轻淡的笔墨,寥寥几笔再现生活中人们习以为常又经常忽视的景象,读之如同欣赏静物画。在他的笔下,不论描写远山野情,还是城镇风情,抑或都市艳情,不管涉及风土人情,还是花草虫鱼,抑或鸡零狗碎,都有生命和性格,触人心弦。尤其是一些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精心打磨的拟人化景物,读之妙不可言,比如“太阳白花花的,地上的热气像长出的草,能看见一根根在摇晃。”又如“小水池在夏天里有了三株莲,还有十二只小绿蛙……小绿蛙往莲叶上蹦,蹦一个,蹦上去了,蹦两个,蹦上去了,第三个也蹦上去了,莲叶一斜,三个小绿蛙就全掉进水里。”再如如“我才不学我娘的样子,甩过来的钱沓子在我面前零乱地活着,我不理,钱就扑沓在那里,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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