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

         

深秋,村里就多了几分萧瑟之气。

老李头磕了磕自己的旱烟袋,就准备上床休息会儿,毕竟年纪大了,睡眠也多了。

刚刚吐了一口痰,然后躺在床上,隐约却听见了唢呐的声音,正准备走出去瞧瞧,刚走到大门外,就看见小孙孙上气不接下气的站在那里。老李头说:我的乖乖,咋了这是?“爷爷,村街里好多人,有几个人还是大花脸,可热闹了,听说还有卖糖葫芦的。”小孙孙说着,嘴里却躺了哈喇子。

老李头眼袋里放了些烟叶,拿着马扎就出发了。

走到半道上就听见戏曲的唱段,“陈驸马休要性情急......”

孙孙说,爷爷,今天晌午头去我家吃饭吧,妈妈烙了油饼,爸爸把我家的大公鸡杀了,可香啦。没等老李头说话,小孙孙又说,爷爷,你为啥给爸爸起名叫李保家呢?我们班同学赵小帅的爸爸叫赵保国。每次下课都走到我跟前说一句,有国才有家。我知道他说的对,但我却不知道怎么好?

老李头看了看孙子,没有讲话,顿了一下才说到,咱走快些,慢了,就吃不上糖葫芦了。

坐在人群中,老李头一边听戏,一边抽着旱烟,还不忘把吃着糖葫芦的孙孙揽在自己身上。时不时的还有一些人和老李头打招呼。

台上的唱段,台下的掌声,讨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小孙孙看着台上的大花脸和听不懂的戏曲,但吃着糖葫芦的他还是很开心,眼睛一眨一眨的。

起初老李头还是蛮开心的,今天大家聚在一起,互相拉拉家常,听听戏,好些天都没有今天这样悠闲。

随着戏曲的切换,大家听的更加投入了,演员也唱的更加卖力了,台上的谈论声更大了,老李头的烟叶往烟袋里装的次数也明显频繁了。小孙孙在不经意间给老李头抹了抹眼泪。

戏曲在唢呐声中结束,聚集的人群也在缓缓的离开,老李头依然在那里抽着烟,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起身,弹了弹身上的烟灰,拿着马扎离开了。

孙子走进家门,鸡汤,油饼就被端了上来,小孙孙顺手把没有吃完的糖葫芦往桌子上一放,李保家看了没有说什么,就轻轻的说了句,吃饭吧。

小孙孙闻了闻鸡汤,说,今天爷爷听戏的时候哭了,还说是抽烟呛得,可那个烟几乎都吐到旁边听戏的马爷爷身上了,要么就让风刮跑了。可马爷爷还是很开心啊。

李保家媳妇啃着鸡骨头说,小孩子咋那么多事,吃饭堵不上嘴。不就是听个戏嘛,你给我说说,都听啥了。

小孙孙头一抬,脑袋一歪,说,我,我不知道。李保家媳妇说,就说你小屁孩啥都不懂吧,吃饭吧。

可马爷爷教我念了几句歌谣,我给你念念,戏台上的人也念了呢,说着就兴奋的念了起来,装出一副老学究的样子。

逢人说,带娘亲,求菩萨,得安康,看庙会。

暗地里,拉荆笆,十五里,西山下,惨丢弃。

念完,李保家媳妇恶狠狠的说,你看看,这马老头,以前还说教书的呢,就教孩子这个?

你闭嘴,李保家筷子一甩,孩子念得不好吗?他媳妇不好说什么,低着头。

抱起儿子说,走,接你爷爷吃饭,顺手拿走了糖葫芦。

“儿子,爹小时候,爷爷也给我买,可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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