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西边快要落下,它斜射在母亲的院子里,斜射到房子上,斜射到院子里的梨树上,使得这些一片金黄!让我感觉这阳光是开朗的,是广阔的,更是和蔼可亲的!
母亲知道我待会要回自己的家了,她便蹲在那四间亮堂宽敞的红瓦白墙的上房前面的那三分地大的菜园子里给我割韭菜。她布满褶皱的脸被这阳光照耀得十分慈祥,她一镰刀下去就发出“咔嚓”一声,一股韭菜就被割下,她把那一股韭菜捏在左手里,然后在右手上一甩,韭菜头上的泥土、苦叶和小杂草都被甩没了,韭菜一下子显得干净了许多。她放下这一股,然后再割下一股,然后再甩,再放,再割……
在韭菜地的左边种有几行墨绿的红葱,红葱这个时节正是结葱娃娃(籽)的时候。指头粗的葱杆上结着一疙瘩,一疙瘩紫红色的如葡萄似的葱娃娃,真是好看!
韭菜地的南边种着几行辣子,几行西红柿,还有几行黄瓜,虽然都没有成熟,但是都已挂满枝杆,再有八九天就都可以吃了。
韭菜地的西边,种有一方块绿得泼了油似的油菜和菠菜,一方块香豆菜,东边种着一长行刀豆。
我最为佩服的是母亲还是老样子,不让这园子里的每寸土地闲着,瞧,那韭菜地的地埂上种着甜菜;那油菜地的地埂上种着青萝卜;还有那香豆菜的地埂上种着香菜;西墙跟里种着生菜和莜麦菜,这些蔬菜都是特别的嫩,特别的绿,显得生机勃勃!
大嫂拿着几个塑料袋坐到了母亲身边,她在仔仔细细地捡母亲割下来的韭菜。母亲说多割点,给大嫂割些,给我割些,给嫁出去的侄女割些。还说,菜多得他们老两口吃不完,让我们有空了多回家几趟去取。
大嫂和大哥上午那时听说我来母亲家了,就骑着摩托车也来了。大哥家离母亲家约有两里路。我好久没见到大哥大嫂和父母亲了,我们好像积攒了好多话语,聊也聊不完的话题。下午那会儿父亲说想吃火锅,我和大嫂就做了美味的火锅。蔬菜是园子里的,豆制品和其它是父亲骑着摩托车到街上去买的,大家都开开心心地边吃边聊天。家里人都说火锅非常好吃,比在外面买的好吃。
母亲家的院子是用水泥打的。院子的中间才是菜园子。院子里晒着父亲前天铡的苜蓿草,满院子都有浓浓的特别好闻的青草味。大嫂在菜园子里喊大哥:“他爸,你出来给妈把院里那些苜蓿草拉进去,晒干了,不然放到明天早晨就又潮湿了。”大哥听话的微笑着从上房里出来走向那些草,他用手摸了一下苜蓿草,果然已经晒得干透了。他拿起叉把那些苜蓿草往一块推,不一会儿他把那些草都推成一大堆了,然后他用扫帚把晒草处的院子扫得干干净净。我推来了架子车扶住车辕,把车子扶平,扶稳。大哥又一叉一叉的把那些草装到车子上,车子被装得满满的。然后我拉,哥哥帮忙推,我们一起把车子上的草拉到后院母亲装草的草栅子里,哥哥笑我拉车的技术不行,把草洒了一路。我和哥哥一共拉了五次才把那堆草拉完。
在我们拉草的同时,父亲背着背篼里的草,佝偻着腰蹒跚着给院子南边牛棚里的牛添了一次草,给西边羊圈里的羊添了一次草。看着父亲的背影,我的心有点酸楚,父亲到底还是老了,想当年他的腰杆是多么挺拔,步伐是多么矫健而如今却是这般模样!他添完草,站在我和哥哥的跟前夸他养的牛羊呢。说他的健牛娃肯吃草,长得也特别快,也被他喂得特别肥,秋里差不多能买一万二三呢,说他的乳牛到九月份要下牛娃了;说他的羊今年下了十几个羊羔,都快能买钱了。听父亲这么说,我跑到羊圈里去看那些可爱的小羊羔了,果然一大群雪白肥肥的羊,其中就有好多只羊羔活蹦乱跳的。很欣慰,父母的腰包又要鼓起来了。
大嫂看见院子里被我和哥哥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她开玩笑的对父母说:“看吧,还是媳妇子好,不是我让你儿子拉草,要不然你儿子和女儿还不知道给你们干活呢!”母亲和父亲笑了,笑得眼睛都眯一块了。母亲说:“你没听说过吗,儿孝顺不如媳妇子孝顺,我的媳妇子当然孝顺!”大嫂听到母亲赞扬她就得意地笑了!
大嫂其实就是个孝顺的媳妇子。她常常会帮父母种田地,也会和大哥帮父母给牛拉玉米草,铡草,还帮父母磨面等。她要是来母亲家时,总会帮母亲做饭,收拾屋子。父母也因为娶到了这样的媳妇子是她们的骄傲与欣慰,并且也在别人面前常常夸大嫂呢。
父亲准备从东房的台子上,把早晨地里拉回来的十几捆湿苜蓿草,放在铡草机边铡时,大哥让父亲去一边歇息去,由他来铡。那一捆捆草好沉,我不知道父母是怎么把它门割了拿回家的。我和大哥把那些草一一拖到铡草机跟前,然后哥哥一股一股地把草往铡草机里送,随着铡草机“轰隆隆”的响声,草被铡得粉碎,我把铡碎的苜蓿草一叉一叉地摊薄在院子里。
父亲坐在上房的台子上,看着眼前菜园子里的大嫂和母亲,看着院子里的我和哥哥,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而我,看着父亲的表情我非常惭愧,我已经两个月没到父母这里了,给父母做的事情真是太少太少!有首歌子瞬间回荡在耳边:“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那怕帮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