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天:读《黑暗的左手》

《黑暗的左手》,美国传奇女王厄休拉•勒古恩的经典之作。

一个爱库曼星际联盟的特使,地球人金利•艾来到了一个叫格森星的星球上,希望可以劝服他们加入爱库曼联盟。这是一个非常寒冷的星球,所以也被最初调研的人称作冬星。

这个星球上的人们没有男女之分,连动物也没有雌雄。他们以26天为周期,每个月会自然而然进入“克慕期”,只有在那时他们才会有性欲。彼此都在“克慕期”的两个人在相互触摸中自然地变化成男女。每个人都可能是男也可能是女,如果是女性,就可能会怀孕生子,之后再恢复到双性人状态,或者说无性人状态。每个人都有可能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和另一个孩子的母亲。

读这本书,就像是看了一场人类学实验,假设社会上没有两性区分,谁都要面对一模一样的义务,那么会是个怎样的世界?

没有强势与弱势、保护与被保护、支配与服从、占有与被占有、主动与被动。在冬星,人类思维中的二元论倾向被弱化了。

他们会有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却没有侵略性,没有发起过一场战争。也许是因为双性人心理,也许还因为冰酷的自然环境。

这样去性别化的假设是个很有意思的探讨,通过这样的角度能更深的理解两性差异对文化和社会生活的影响。不过,读这本书对我来说更感动的是后半部分。

一个格森星人,曾经的卡亥德王国的首相,从一开始就一直帮忙特使的人伊斯特拉凡,他动用了他所有的智慧和力量把奄奄一息的地球人特使金利•艾从劳改农场救出,俩人一起用几个月的磨难,穿越荒无人迹的冰原,从欧格瑞恩逃回卡亥德,最后让卡亥德率先与爱库曼联盟。

一路上,火山的黑与冰雪的白,蓝天反射的冰晶的蓝,如海浪瞬时冻结的起起伏伏的冰原,被撕裂的大地,暗藏着的冰缝,混沌如灰白的虚无一般的“无影天”,狂风暴雪,极冷的严寒……作家描绘了一副冬星残酷的生存条件下,壮丽的自然景观。那是不经历生死不得见的奇景。

在这样的旅途上艰难跋涉的两个人,面对世界无比渺小的两个人,他们越来越惺惺相惜。尤其当伊斯特拉凡进入“克慕期”时,我想像着他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不过他们是彼此克制的。但我感觉到他们俩内心深处的爱,这种爱超越了男女之情,是彼此间完全的信任。这样的情谊深深地感动了我。

完全不一样的人种,世界观差异那么大,经历了背叛与生死,他们终于建立起了信任。伊斯特拉凡常常吟诵他信奉的韩达拉教派的诗句:

光明是黑暗的左手,黑暗是光明的右手。生死归一,如同相拥而卧的克慕恋人,如同紧握的双手,如同终点与旅程。

这个理念对应上了阴阳太极图。在金利的眼中光明与黑暗,恐惧与勇气,寒冷与温暖,女人与男人,在伊斯特拉凡身上合而为一了。他多么的坚韧和忠诚,又有着无与伦比的智慧和眼界,对故土抱着深深的眷恋,对人类又有着大爱。

我有多喜欢伊斯特拉凡,在他临死之时就有多难过。尽管冰原的气候是那么恶劣,看着他们在那里艰难的行走总希望快点走出这极寒之地,回到社会上,那段最艰苦的日子反而让我感觉是最美好的。一回到彼此争斗的世界,伊斯特拉凡的生命就戛然而止了……

读完书沉思了一小时,不知道可以写些什么,知道自己写不好读后感,也没有特别深刻的理解和解读。又听了一遍梁文道的《一千零一夜》讲《黑暗的左手》。厄休拉身上有作为人类学家的双亲对她的影响,她的这本书就像是那个冬星的田野调查报告。书中也有她喜爱的《道德经》的影响,能看到中国文化的影子。而我却读成了一本科幻背景下的情感书籍,伤感于伊斯特拉凡的死,伤感于他最后都没能回到他的部族。

2020年的最后一本书读完了,2020年也只剩下最后一天了。也许我的伤感是因为逝去,无法回头的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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