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大姐旅行日记

臭大姐纪年第14个月零3天/大顶颜色 蓝/大风

越来越冷了,现在这日子出来取取暖咋就这么难,大顶(据推测可能是天空)老是灰了吧唧的,每次大顶这个颜色翅膀就厚重的不行,飞个一小会儿就得缓口气,觉得老不舒服,有时候还能呛到自己,莫名其妙。只有起大风的时候大顶才是蓝色的,他们说像海洋(据推测可能是湖)一样,海洋是啥,我应该没见过,怎么会和大顶的颜色一样呢,算了,想不清楚,麻雀们总是故作学问渊博,天天聊这些有的没的,其实他们啥也不知道嘞。啊,真舒服,我发现了,只要大顶是蓝色的,飞到大红山顶(据推测可能是宿舍楼下的圆台)上面待一会儿身子就暖暖和和的,真希望大顶每天都是蓝色的,虽然风刮得我在大红山顶上面到处乱撞,额额。

这个地方总有奇形怪状的巨大猴子(据推测是人类)出没,妈妈说猴子都吃香蕉,我从没在这里见过香蕉树,也没见过这些猴子吃过香蕉,他们总是发出刺耳又连贯的声音,露出满口獠牙,大顶还没亮起来就急匆匆地从笼子里(据推测可能是宿舍大门)往出走,大顶暗下去的时候又急匆匆地回到笼子里,我想不明白,妈妈没有告诉我为他们什么这样,因为自从妈妈好奇这些猴子在笼子里面干什么而费了好大力气飞进去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妈妈。

大事不好了,我发现我也开始好奇起来。我决定睡一觉,醒来再做决定。


臭大姐纪年第14个月零4天/大顶颜色 蓝偏灰/微风

今天风小了起来,大顶果然就开始变灰了,如果我多扇动两下翅膀就能起风该多好,那样永远可以去大红山顶晒一晒取暖,我愿意付出这份辛苦。可是妈妈告诉我,我们只是臭大姐,也许我该记住,我们只是臭大姐,每天去大红山顶晒一晒就足够了,但是妈妈好像又和她说的自己不一样,她竟然去了猴子们的笼子里,妈妈能做到的我一定也可以,我不是普通的臭大姐!我做好了决定,今天真是个适合出发的日子,风不很大,刚好可以试着飞一飞。

我不知道妈妈去了哪里,我也没有什么目标,只是盲目的往上飞,很快我看到了很多坚硬的湖,我想是结了冰的原因吧,它们居然可以竖直静立在峭壁上,我对着湖面照了照,觉得自己今天信心满满,充满力量,可是我一眼看不到湖底有什么,这些猴子是不是就住在湖里面?我趴在结了冰的湖面上,想下去又下不去,我只好继续找另外的湖。我发现,有些地方没有这样的湖面,但是有交错的大号蜘蛛网,我靠这些猴子好恐怖,竟然把蜘蛛们逼良为娼,虽然蜘蛛也不是什么好货,但是从没有臭大姐或是麻雀告诉过我蜘蛛可以和猴子们生活在一起。我往里面看看,里面有很多峭壁,还有一望无际的平原,上面有看起来柔软的高山,但是比起大红山来要小上不少,还有能像大顶一样让我觉得暖和的长树枝,这就是猴子们的居所吗?眼前的一切让我眼花缭乱,我感到里面的像大顶一样温暖的树枝正在召唤着我。

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进去,但今天好累,我决定睡一觉,醒来再做打算。

“经证实,臭大姐日记里面坚硬的湖和大号蜘蛛网大致是男生宿舍的玻璃窗和纱网,柔软的高山不出所料应当是没叠的被子和枕头,至于那个长树枝....可能是灯管。——译者注”

臭大姐纪年第十四个月零5天/大顶颜色 蓝色/大风

大顶晒下来暖烘烘的,让我又有些怀念在大红山顶晒身子的时光,但是妈妈跟我说臭大姐有句谚语,叫“来了嘛就安了嘛”,现在我已经到达...唉好像不是这么说的。算了算了,想这些干什么,今天我的目标就是进到这些猴子们的居所里,最好的话,在里面试着住下来。昨晚半梦半醒间,我听到猴子们回来了,他们把蛛网换成了湖面,然后里面的声音就小了很多,虽然不知道他们换这个干什么,以及怎么做到的,以及我也没看到蜘蛛,但是我早上看了看,发现蛛网和湖面中间的地方,有个还算宽阔的峡谷,夹杂在其中,我试着往里钻了钻,居然真的进去了。我想,大概等大顶暗下来的时候,我可以趁着猴子们换蛛网和湖面的机会,直接冲向小大顶!(...就是那个灯管)

我静静的等着,果不其然,大顶暗下来的时候,猴子们也叫嚣着回到了居所里,他们绝对想不到我在这里,我只是要做到安静,不发出一点声音。终于,机会来了!其中一个高大的猴子走了过来,在高山上坐了一会儿,他又起来往我这里走,但愿他没发现我,千万别发现我。我默念着,双脚悄悄直立起来,准备那腾空一跃,他把蛛网拉到了另一边!别急,别急,还有湖面没动,但我心里已经紧张的不行,就是现在!他把湖面也拉到另一边的时候,我张开双翅,双脚用力一蹬,翱翔在峭壁和山峦之间,头也不回的飞向我心心念念的小大顶。

居所里的猴子们明显被吓了一跳,他们还没有发现我,但已经张皇失措,四处张望,我的计划成功了!妈妈,你看到了吗?我也和你一样飞进了猴子们的居所,这一刻我我明白了,臭大姐的一生绝不只是在大红山顶日复一日的晒太阳,臭大姐的意义是冒险,是奇遇,是永远好奇于未知,是勇敢,智慧的去探索世界。

咳咳,说多了。臭大姐的意义就是好好保护好自己,因为这些猴子明显发现了我的位置,他们拿着长长的小树拍来拍去的,还有一个猴子搬来一座小山,站在上面拍,我只好窝进两个小大顶中间的那个悬空的平原里面,还挺暖和,虽然地方不很大吧,我在里面躲了一会儿,记不清多少时间了,下面猴子们不出声音了,我决定去看一看,原来他们几个窝在一起,盯着我在的地方看。我决定向他们表示一下友好,因为刚才我想到,乱闯他们居所也许确实会让他们产生敌意。于是我张开翅膀,快速的朝着他们飞过去,可是他们竟然一哄而散,全部转头离开!这让我感到很懊恼,之前确实是我做的不好,但是怎么我示好也不接受了呢,想不明白,有一点困了,我决定回到浮空平原上睡一觉,醒来再做打算。


臭大姐纪年第十四个月零6天/大顶颜色 不知道/好像风挺大的 不太清楚

我被猴子们吵醒了,他们吵吵嚷嚷的出了居所,所以我猜大顶应该已经亮了起来,我观察了一下发现,在大顶亮的时候,小大顶是不亮的,也不够暖和,但是在昨晚小大顶亮了很久,而且这里面一丁点风都没有,飞起来很轻松,我觉得很满意,不如就在这里住下吧,虽然…猴子们好像不是很欢迎我,没关系,只要我多表示一下友好应该就好了吧?

所以我在浮空平原上一直待着,就等着他们回来给他们个惊喜。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他们尖细的声音传来,于是便弹弹翅膀上的灰土,想见他们的时候精神一点。他们一开门,我就在两个小大顶之间飞起来,翅膀扇的可用力了,我自己都能听到翅膀的“嗡嗡”声,我说:“你们好猴子们,昨天我不是……”没等我说完一句话,他们就慌慌张张的扭头跑,我追过去“唉唉唉能不能把话听完再走啊”,结果猴影早就不见了,不一会儿他们成群结队的回来,手上又拿着树枝树干啥的,我知道不妙了,灰溜溜的飞回老地方躲着去,不住的在里面叹气,为什么我的示好却被曲解呢?

或许可能,因为我就是个臭大姐吧。

想到这里,我不禁失落,但似乎又无可奈何,这里我是一定要住的,如果我无法改变,那问题就抛在了他们头上,也许慢慢的他们就会接受我吧,妈妈说要有耐心才能生存,让我再有点耐心吧,毕竟他们都说猴子们不是这么好相处的。

所以我决定好好睡一觉,等醒来再做打算。


臭大姐纪年第十五个月零5天/大顶颜色 无所谓/好像没风

时间过得好快,我已经在猴子的居所里面住了将近一个月了!我不知道有没有别的臭大姐有过相同的经历,但我竟然感觉十分得意,好像是,我成功驯化了猴子们一样。

至少现在,我可以在这里随意出行而不受阻拦,可以在小大顶亮起来的时候把整个身子趴上去取取暖,真的要比在大红山顶暖和不知道多少,可以在猴子们要睡觉的时候飞到他们放的大蛛网上面跟他们道晚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蜘蛛以及为什么他们要放蛛网,不然的话我可以离他们更近一点道晚安的,但我知道有些界限不能触碰,这样的蛛网好像也还不赖。

一开始他们对我十分抵触,我想取暖都会被树枝树杈攻击,为此我吐槽了很久他们的领土意识,过了不少时候他们才勉强能让我在上面趴一会儿,只要我不乱飞乱说话发出声音就好。有一次我看到一只猴子坐在山上,拿着一座很小的平原,可是我惊讶的发现,这个小平原里面有无数的小平原,它们可以折叠也可以打开,我十分好奇,于是落在这猴子的肩膀上,想看个究竟。可是就在我快降落的时候,被他看到了,他居然浑身颤抖,从山上掉了下去,我很后悔,知道我又犯错了,只好溜回小大顶上,此后我们的关系恶化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平时都不敢发出声音,取暖也安安静静的自己趴着,不乱讲话,这才缓和了关系。

我很感谢他们这段日子能让我留下在这取暖,我很喜欢这里,但是不知为何,前几天有只猴子回来之后,盯着我看了很久,跟我说了些什么,之后我就没有看见过他们了。这两天我都是自己在小大顶上趴着,小大顶也不亮了,没有那些温度了,我自己在安静的居所里飞来飞去,找不到猴子们的痕迹。我开始有些焦急,好奇他们去了哪里,怎么会不回居所休息呢?我越来越觉得,这个地方没有了猴子们也就失去了让我再待下去的动力,我突然意识到,也许之前的那只猴子是在跟我道别?或许猴子们也像当初的我一样,离开了自己的老居所,勇敢的去探索未知的地方呢?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我也该动身了。

这个地方依旧温暖,如果待下去的话可以无忧无虑,可是这里最终也会变得和当初大红山顶一样,日复一日,了无新意。也许湖面外等待着我的是很久不见的寒冷,大风,会把我吹的七零八落,甚至可能会把我撕碎,但是回头看看这里带给我的温暖,这些记忆会杀死我的恐惧,这些记忆告诉我,臭大姐也可以做到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于是,就像当初飞进来时那样,我弹弹灰尘,张开翅膀,朝着湖外纵身一跃,任自己融化在风中。


大红山顶

      容我先笑为敬。

      我一直很怕臭大姐,去年入学之后发现臭大姐常常出入宿舍,防不胜防,那段时间简直是噩梦,后来天气渐冷臭大姐少了很多,但是有天屋里又进了一只,它很贼,一直呆在风扇上面那个扫帚打不到的地方,平常白天也不出声就在里面睡觉,晚上出来取暖,我们一打它就躲进去,很气,但是别无他法,我们选择了忍气吞声。好在它有点良心,不经常出没,有段时间我甚至以为它走了,直到有天我在看书的时候发现它就在桌子上…

        这种惊吓,唉。所幸后来备考紧,常常去图书馆,回来也不怎么能跟它打招呼,后来算算才发现它一直待到我们考试结束,走的那天没见着这位爷,我就兀自说了句,再见。想想有些感触,之前跟别人说我们宿舍养了只臭大姐,都养了一个多月了,人家嗤之以鼻,嫌我们胆小,我们也只是笑不反驳。

      再开学,再也没见到这位爷了。今年好像臭大姐明显少了很多,所以一直也没想起来,直到最近读科塔萨尔小说,里面有一篇《地理笔记》,以蚂蚁视角写的,不是第一人称,读来觉得甚是好玩,忽然就想起它来了,所以试着用第一人称它的视角写了这么个小故事,权当是自娱自乐吧,也算是为去年这段啼笑皆非的日子画个句号。

另外,换换视角,有时候确实受益良多。

让我们举起这杯热白开,“敬臭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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