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优秀头脑和人格魅力

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哲学家和一个画家，同时在皇宫里为国王效命。国王特别欣赏和器重哲学家，遇事常会谦恭地请教哲学家的意见。这让画家非常不高兴，他对此心怀怨恨，耿耿于怀，一直想找机会给哲学家一点颜色看看。终于有一天，皇宫里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各国贵宾云集，可以国王只邀请了哲学家坐到他的身边去。这次，画家真的被激怒了。于是，他心生一计，主动请求为哲学家画一幅肖像画。国王答应了，结果画家把哲学家画得奇丑不堪，不忍目睹，引起整个皇宫内外哄堂大笑。国王勃然大怒，要对画家严行惩戒。这时，哲学家却一步向前，为画家求情。他说：“请不要责怪画家，因为他画得很好，画中的那个丑八怪，确实就是我。而我的一生，就是努力与这个丑陋的自我做斗争。”正像这个故事所说，这世上最真纯的道德之所以充满力量，感人至深，因为他常常不是用来责人，不是用来衡量和规范他人的言行，而是重在自责，重在与内心深处那个丑陋的自我做斗争。真正的有德之士，不苛求他人，因为他理解他人的小气，理解他人的欲望，理解他人的荒唐。他理解这一切，但即使如此，他依旧让自己尽量不那么小气，不那么贪婪，不那么荒唐。他依照让自己尽力活得更好，尽力活得更真纯善良。

在今天的课堂里，我们就来看看，世界上那些最优秀的头脑都在做些什么，什么是高尚的人格，以及我们常说的人格魅力究竟该如何养成。

我们现在经常说一句口头禅，说要成为更好的自己。你考虑过为什么人要成为更好的自己吗？为什么我们应该成为更好的自己，你想过为什么吗？因为只有成为更好的自己，我们才能配得上那些恩情，我们才能配得上那些别人对我们真挚的爱。你要配得上那些别人对你的这份恩，你要配得上别人对你的这份真挚的爱，你除了成为更好的自己，你还能做点什么？什么东西都是有它的原因的，成为更好的自己不是一句没来由的口头禅，你要配得上那些真正把你当朋友的人，你要配得上那些不管什么时候为你而在的人、与你同在的人，你要配得上那些与你同甘共苦的人，因为要配得上，你还能怎么做？你只能让自己成为一个更好的自己。

每一年暑假，都会有很多小朋友来复旦参观，我总是非常非常认真地去观察这些小孩子，因为我从那些小孩子眼中看到他们看复旦的那种眼神，有一种敬意，有一种虔诚，他觉得复旦是发光的，因为我通过他的眼神折射出了复旦的那种光芒，而我自己在复旦倒未必看见，但通过他们我看到了复旦给他们带来的光，那个时候我就会问我自己，我们真的配得上这种敬意吗？真的配得上那些小孩子看复旦的时候那种充满了虔诚的敬意吗？我们做了什么，能够让他们这么看我们这些人？你说这些小孩子，这些不懂事的小孩，为什么看我们的时候充满敬意，这个敬意从何而来？他们到底敬重的是我们身上的什么呢？是因为我们头脑特别好，是吗？因为我们能力特别强，我们是那些最优秀的头脑，是不是这样子？恐怕是的，因为我们将来会成为第一流的律师、第一流的法官、第一流的国际精算师、第一流的教授。因为我们有特别好的头脑，我们有特别强的能力。但是你有没有问过自己一点，特别好的头脑、特别强的能力的价值到底在哪里？因为它有一天能帮助我们成为有钱人吗？这些头脑和能力能够让我们更加接近有钱人，成为一个有钱人或者这些头脑或者这些能力能够帮助我们成为新一代的权贵，所以这些小孩子看我们的时候，充满了敬意和虔诚吗？优秀的头脑、强大的能力，如果只是用来为自己谋利，如果只不过在于这些优秀的头脑、强大的能力使我们比那些小摊小贩为自己谋利更方便，谋的利更多，如果这个特别优秀的头脑、特别强大的能力只不过是因为能让我们住比别人大的房子，开比别人好的车能够帮助我们有更多的资料去炫富、晒幸福，能够帮助我们有更丰厚的高度去看不起别人，如果我们的头脑和我们的能力只是让我们这样的话，它到底有什么值得尊敬的？他怎么配得上那种眼神。

我不会开车，但是我坐过非常非常好的车，非常非常贵的车，非常非常华丽而舒适的车，但是我现在都想不起来了，就没什么留下深刻的印象。我唯一一次留下深刻印象的是我坐了一辆破卡车。除了喇叭，什么都响，简直像个拖拉机一样。我坐在哪里呢？我坐在卡车后面那个兜里面，是个夏天，当时是晚上，我坐在那个卡车兜里，在看天。我印象很深，夜晚，满天的星星，银河就在我的头顶，在我的头顶纵横。我坐在那个破卡车里面，我看着这里面的天，星星离我这么近，天空离我这么近，这么安宁，这么神秘。那个破卡车的头里面，坐了我的两个朋友，他们也没聊天，他们在那里唱歌，唱了一首非常非常迷人而忧伤的歌。这是我非常难以忘怀的一个夜晚。天空离我这么近，星星离我这么近，夜晚这么安宁，歌曲那么忧伤，永世难忘，那一刻我觉得是永恒啊。那天晚上我真的感觉到自然特别美丽，生命特别脆弱，感情特别宝贵。那个晚上让我充满了敬意。

为什么要说这个事情？是因为真正让人充满敬意的，不是物质利益。所以那些小孩子看到复旦的时候，他来瞻仰复旦的时候，他那种仰视的时候代表的，眼睛里面藏着的敬意到底敬的是什么东西？难道他真正敬重的是，那些未来的有钱人吗？我们这些潜在的权贵吗？你会发现小孩子在校门口拍照的时候，特兴奋，跟复旦校门拍了一张照。如果他的敬意是对有钱人的话，也就是说那张照当中他的幸福感是跟一张特别大的人民币拍了一张照，那复旦的校门是不是意味着一张特别大的人民币？那肯定不是这样的。还是这句话啊，能让人产生敬意的不是物质的东西。那么这些小朋友产生敬意的是什么呢？其实就是我们，在他们想像当中，我们具有的特别的人格。你想想看，什么叫仰视？什么叫敬意？它是往上看的，你什么时候会往上看？当我们说到敬意的时候都是往上看的，那些小朋友为什么看到复旦的时候他是有一种仰视在里面？因为他觉得我们比他高。高在哪里呢？应该是高在人格吧。否则这个敬意从何而来？那么到底什么叫做人格？其实人格说到底，就是两样东西，第一胸怀气度，第二心中有关爱。就这两样东西。所以人格跟道德也是统一的，道德的本质也就是有胸怀，有气度，心中有爱，有关怀。就这么点东西，小朋友们看复旦的时候，那种敬意确认是在尊敬优秀的头脑。

优秀的头脑通常有两种类型，第一种特别优秀的头脑，他永远知道怎么从别人那里得到我想要的，第一种优秀的头脑知道怎么让别人为我做点什么，这确实是特别优秀的头脑。他总能从别人那里得到我想要得到的东西，我总能让别人为我做点什么，能做得这个不容易，这绝对是优秀的头脑，脑子绝对好使。还有第二种优秀的头脑，他考虑是我能为别人做点什么，别人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所以同学们，优秀的头脑分成两种，第一种是我能从别人那里得到点什么，他总能得到；第二种优秀的头脑是我能为别人做点什么，他总想为别人做点什么。记得哈佛大学有一位前校长，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他说他能做的，就是每一个他所到过的地方，比他没到过之前要美丽多了。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他所到过的每一个地方，他都让他到过的第一个地方变得更美丽。他的存在让他到过的每一个地方变得更美丽，他在他任何到过的时间和空间里面开出一朵花。优秀的头脑，分成两种人，衡量一下你想成为哪一种人，不一定有定论。

很久以前也是经常问我的一个问题，怎么才能有人格魅力，人格魅力这四个字放在一起，其实你没能解读，但是你都觉得它有力量。人格魅力。当我们谈论怎么样能有人格魅力的时候，其实你着重的关键点是这四个字，你的注重的关键点是魅力两个字，其实就是怎么样才能有魅力。但你要知道，这四个字的重点其实在前两个字。人格魅力，重点是人格。你有多高的人格，你就有多强大的魅力。所以人格魅力的要点就是你要修养你的人格，当你把你的人格修养到有多好，你的人格自然而然就散发出更大的魅力。那什么叫人格？胸襟气度，心中有爱有关怀，这就是人格。人格魅力这个东西真的很悬的，人格魅力足够强大的人，他人死了，人格还在。他人都死了，他的魅力还在。

生命若是无情，便不是一个完整的生命，它就只是一个物体。而无情的生命，就像其他无情的物体，总会让人感到孤独。在某个静静的夜晚，当我们回忆往事，你会发现那些铭刻在你心里的美好时光，那些让你忍不住微微一笑的幸福片刻，几乎都不是物质带来的，而总是一些简单而温暖的情感。它们很平凡，却是那么动人。这世界从来也不缺乏优秀的头脑，有一些优秀的头脑只想从别人那里得到什么，那么他会如愿以尝，得到越来越多的物质，但同时，他会变得越来越无情，他的精神会变得越来越贫乏；而另一些优秀的头脑，他们总愿意，努力为别人做点什么，我们很多人以为，他们的付出，是一种损失，是一种失去，但我们有所不知，他们其实也在得到，只是得到的东西有所不同。可能是别人眼中闪闪发光的人格魅力，可能是一份他们发自内心的深深的平安和喜悦，也可能是自己都忍不住要去崇拜一把的自己。下节课，我们将继续道德的话题，来澄清一些关于道德的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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