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今读: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半部《论语》治天下。”纵使时空如何跨越,精粹的东西,不论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其内隐的精髓永远不会随着时间的淘洗而失去光泽,永远以自己的方式影响着普罗大众的生活和为人处世、待人接物的方式。作为儒家经典之一的《论语》以其逼近人的思想和灵魂深处的力道,从不同的角度影响着一代代人,而且已经突破种族、肤色,跨越时空的阻隔。“述而不作”的儒家创始人孔子驾着四轮马车周游列国兜售自己的治国主张,推行自己的处世哲学无果而终之后,他开始沉下身子、静下心来,招收学生,开启私人授学之旅。弟子三千,七十二贤人,这个收获对一位师者而言还是蛮大的。当然,当下人记住孔子,记住儒家,不仅仅是因为他在教育领域取得什么成就,而是其开起一家之学,而且把关注点不是落在外在的东西上面,而是直击人的内心深处。

    作为一家之学,儒家思想的精义是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由理论回归的现实,也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即作为社会的人应该积极投入社会之中,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去影响社会,为澄化世风,建立大同尽己所能。以入世的情怀观照世事,修身关注的是个体生命存在的价值和意义,齐家则是从自我走向生活的圈子,治国平天下更多指向的是作为社会之人应该承担的社会责任。而就四者的关系看,修身则是处于基础性位置,是实现其他目标的前提。“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如果思想上出现了问题,表现在行动上就很难符合普世性的价值标准。作为群体性的社会生物,人除了生活在自我思密达时空中,更生活在公共时空中,而且与不同人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至于在这张大网中能够取得什么样的作用,更多取决于自我的修为。

    人是有欲望的,物质的追求,精神的需要,处于不同的阶层,诉求的指向不同。不论是物质贫乏的时代,还是物质富庶的时代,人对物质的攫取和占有欲是始终存在于思想深处的,只不过有的外显的比较明显露骨,有的内隐的比较含蓄委婉。按照传统的评判一个人的价值和地位高低的依据,物质的多寡决定一个人社会地位的高低和身份的尊卑。而就人的本性而言,趋利性是普适性的共性表现,即都渴望现实对自己有利,都能够按照自己的心理预期发展。扰扰尘世,欲求太多,但“荣华富贵”当是普罗大众穷其一生精力所追求的。虽然只是简单的四个字,但其含括力却相当的惊人。简而言之,它们大致可以分为物质的和名声的两个方面。而从两种的关系看,在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哲学规律的框定下,物质是基础性的。有了雄厚的物质基础就有了获取富贵身的可能,就有可能实现由人下人到人上人的咸鱼翻身。正是物质具有如此大的磁性,所以放眼世界,芸芸众生无不在纷繁如麻的物质世界辗转腾挪,无不绞尽脑汁希望从大蛋糕中分得尽可能大的份额。于是,就有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喧嚣与热闹。他们之所以不遗余力地在物质上耗费心思,是因为他们知道只有占有了丰富的物质,才有了更多达成自己心愿的可能。他们深谙“身处繁华地,当有富贵身”之理的。

    俗话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以孔老夫子的“君子”标准来衡量普罗大众,真正称得上君子者可谓寥寥。毕竟生活在尘世之中,要生存和发展,首先必须解决温饱问题。只有解决了衣食住行等根本性的问题,才能进行更高层次的精神劳作。所以,“爱财之心人皆有之”还是具有普适性的概括力的。不过,就财与自己的关系看,有非己之财,自己之财;正当之财,非正当之财。就其归属性而言,如果是通过合乎规范和道义,经过自己的诚实劳动与合法经营获得的,是名至实归、天经地义的。可是,现实中往往出现的是原本不属于自己的,通过拐弯抹角,打着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把它们揣进自己的腰包,变成自己的正当所得。殊不知,虽然凭借一时之势及掌握的话语权实现了自己占有和积累财富的欲念,但却失去人之为人最宝贵的东西。去贫贱,求富贵,人皆有之,但应走正道,在符合“义”的前提下,“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富贵人间梦,功名水上鸥。”

    “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尽管与“君子”之名相去甚远,但可以用“君子”的高标作为规范自己的标准。即使无法贴合,但只要同向而行,就不会迷失方向。“吾日三省乎吾身,则智明而行无过也。”欲壑难平是专门用来描写人的,它形象的揭示出人性中真实的一面。有所求,才有前行的动力;有所欲,才会开动脑筋。而把林林总总的欲求进行归类,也不外乎渴望赢得荣华富贵身,留得生前身后名。至于如何实现,更多取决于自己的心性与情怀。如果违背道义与良知,是不义所得,人在做,天在看,此地所得,有可能会在另一个方面失去。“上帝为你打开一扇门,肯定会为你关起一扇窗子。”做不到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但尽可能争取不为铜臭腐蚀。这样,对自己匆匆的生命之旅就有了交待。

       “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咋听起来,此话带有唯心的味道,但是放眼世界,观照世事还是具有一定道理的。万物皆有法,此法可以是规律,也可以是规矩和道义。只有按照规矩和道义行事,社会的纲常秩序才不会混乱。如果置道义与廉耻于不顾,人之为人最宝贵的东西就失去了很多。如何对待和处理“富”与“贵”的问题,如果能够谨记孔夫子所言——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就不会迷失自我。(安徽省皖西经济技术学校 陈士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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