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夜晚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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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我需要赚点钱。

小宝同学说着，递给我一个小本子。

本子里是她自己列的暑假学习听课计划表，一条横线中分页面，与上半部分不同的是，横线下面部分的每一条内容旁边都注上人民币若干的标价。

原来，她想到用看书来赚我的钱，每一条都针对我很早之前给她提过的阅读内容，只是自觉增加了完成时限，比如，计划某月某日到某月某日，看完《德国文化史》，为此我需支付她20元；某月某日到某月某日，读完《太阳下的风景》（我之前给她打勾推荐阅读的篇目，非全书），付她10元，等等等等。不得不说，定价还挺用心的。

我快速估算了一下这张清单的总标的——还好，不算是巨大经济负担。又在心中闪回搜索了一下某某著名教育专家的劝导，诸如读书行为万不可与金钱奖励直接挂钩等等。

从，还是不从？

电闪火花间，我决定，还是跟着感觉走吧。于是，我露出慈祥笑容，点头同意这项提议（交易），只是叮嘱她要确实自觉读完书才行，不要虚报业绩。她高兴地回房间去了。

快半夜了，我去瞧瞧她在干嘛。还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凑近一看，是高一的英语习题。老母亲我太震惊了。因为即使在中考前，她也从不刷英语习题，真的从不，反正我在家时从没看到过那种感人画面。现在，中考结束了，暑假了，她做英语题了。什么情况？

我提醒她该睡觉了。

“我非常难得地做点英语题，你确定要让我现在睡觉去吗？”她笑嘻嘻地说。

我作蹑手蹑脚状，滑着太空步退出了房间。也可能我只是想舞蹈。似乎，出于形势，只能如此。如这时坚持要她“注意作息”，岂不是类似于一句话把天聊死？多年来我就擅长这个。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她自己洗漱睡觉了。也并没有太熬夜。我们互道晚安。

与那些争吵痛苦的夜晚相比，今夜的祥和气氛是如此舒适珍贵。而我只不过是做了随波逐流、顺水推舟的选择。

我想了很多。

今夜我一定是被祝福了……

愿那些刻板僵硬的部分，能一点点地，从我身上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