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7-18 老师,想问您些问题

    提着两盒重重的酒,从超市出来,昏昏沉沉稀里糊涂地兜了一大圈,终于来到20米开外、马路对面的公交站。情绪真的影响智商啊。等啊等,公交一直没来,口罩一圈集满了汗珠,终于向舒适妥协,本周第n次打车。驰骋在北四环的宽敞大路上,心也如同风筝般轻轻浮起。国家会议中心,北辰大厦,依旧安然矗立,只是在阴沉天空和失落心境的映衬下,失去了往日的自信多娇,转而内敛起来,仿佛认真思考着命运,思考着未来。

    王老师依旧步履轻盈而矫健,身着宽松的T恤和短裤,比往日的严肃多了分随性。一番寒暄后,决定移步汤本味——多少年来的实验室指定聚餐地——开启畅聊之旅。

    疫情给教学生活带来了怎样的影响?对老师们来讲,无论是“网课”还是“网上组会”,缺失最多的还是面对面的氛围感。对学生来说,影响就更大了——大到一位研一的同学患上了抑郁症。住校生活,仿佛已是遥远的昨日,那种顺次吐槽、集体讨论又互相打气的氛围,如今想想,是多么奢侈、多么宝贵、多么美好。物理空间上的靠近,蔓延出的情感、精神上的关照与体贴,可能是那段“同居生活”与那个人生阶段我们所拥有的“亲密关系”。

    疫情似乎并未影响师弟师妹们的就业,在一番云答辩、云毕业、云送别后,又是一股新鲜的血液流入各大运营商、互联网。两位苦读五载终于攻取博士学位的师兄,双双进入中国平安,继续多模态与情感识别的研究。

“之前的师兄师姐们,有没有最后选择了从事其他行业的呢?”

“这个还真比较少。有在高校的(北京科技大学,北京联合大学...), 还是在互联网行业的比较多。”

“不同行业的氛围是不是差距很大呢?”

“这个还真是。高校的青年教师压力会比较大,对职称评定有压力,对学校每年的各项优秀评估有压力。美国的助教一类岗位也是比较辛苦的,可能等熬到了教授会稍微好一些。互联网的话,分为国企与非国企。国企,就是那种安稳度日的风格。一些研究所一类的非国企,有项目时会忙一些,他们通常充当项目经理的角色,会去拉项目谈合作,但本身又不具备实现项目的能力,于是又要找乙方来实现。”

“有点像中介。”

“哈哈,是。年轻人终究是比较辛苦的,但如果每个社会每个年代的年轻人都要经历这样一个过程,也算是相对公平的。”

“老师当时为什么选自然语言处理作为研究方向呢?”
“我本身对语言学很感兴趣,但当年‘理科学不好才去学文’的思想风靡,选择了理科;后来发现有这样一门学科——通过科学的手段探究语言背后的规律与本质,加上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理科思维,因此选择了这个研究方向。”

“如果发现一件事好像并不是真正内心想做的事,怎么做比较好?”

“如果一个工作做起来每天都很痛苦,那还是不要做了。可以同时比对自己擅长什么,喜欢什么,可以因为擅长而喜欢,也可已因为喜欢而投入很多时间、精力从而很擅长。如果自己看不清自己的擅长,可以问问旁人。”

“他们觉得我擅长玩... ”

“玩好了也不容易呀。可以把‘玩’这件事分解,例如分解为信息收集能力,组织规划能力,再寻找与这些能力匹配的方向和岗位。”

“不瞒您说,我也对语言有些好奇,不过是从文化层面。当我层层追踪后发现,这属于人类学范畴——依然是一个无法赚钱的行业...”

“也是一样的,把这种喜欢分解成素质或能力,再去找对应的职业与岗位;而不一定非得从事这个行业。能经常想一想这些,挺好的,可能等我退休了才能开始做点喜欢的事。但得在过程中去寻找,在社会生活过程中去寻找,而不是停下来脱离惯常轨迹去思考——那个停下来的你,已经不是在运动状态中的你了。”

(并未提及裸辞流浪两个月的想法,这种潜意识中的意图竟然被老师洞穿了?!)

“老师感觉这二十年来带的学生,有什么变化?”

“其实每年变化不大,但要比价头尾的话,差距是巨大的——科研的过程,本身是一个不断被挫、在各种死路中寻找活路的过程,之前的学生,比较愿意勤恳的碰壁、攻坚,经历很多行不通的路;现在的孩子,很多都抱着要么不干要干就一次干成的心态做事。”

(再次躺枪...)

“可能这么多年‘我’已经变了,所以看他们变了;也可能是我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您可曾感到过倦怠?”
“嗯,是会有的。不过从自身成长、收获中得到的很多,会平衡这种倦怠。”

“如何看待成就感呢?”

”可能我上了年纪,已经对外界的评价比较淡然了。成就大多还是来自于自己内心的收获吧。”

“老师觉得现在的我和上学时的我有哪些不同呢,哪里还能再优化些?越犀利越好”

“多肯定自己的成绩,介绍自己的工作时多一些自信。和上学时相比,已经有很大不同了,继续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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