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随想、一点尘埃

人生就是在沙砾里找宝藏

    很久没有写关于自个际遇心得的随笔了,记得上次动笔还是在部队里的时候,时间如白驹过隙,当初那个被报刊编辑称赞的散文作者、自信少年,如今竟已远去六年之久了,提起这个,内心又不禁泛起各种交集的感慨,可仔细思索顾虑一番,却又不知该从何而说起,好在雨夜将至,微弱的雨点开始敲打着窗外的遮雨棚,就让我在这淅淅沥沥的雨中好好刷一刷那些在心头淤积许久的感触吧。

      我的青春不知道是哪一年逝去的,或许是从部队回来的十九岁、或许是最后一次失恋的二十五岁,这算得上是我当前生命里最为重要的两个历史节点了,我向来是一个直觉很准的人,起码在我第一次向《前进报》、《丹东日报》投稿的时候,我的直觉是没有出过差错的——“最多改几个标点符号、删一两个句子,下周就能见报!”所以,当我的名字被印在报纸上的时候,我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和兴奋,这种顺遂让我产生了一种片面的成熟与自信,尽管没有到骄傲膨胀的地步,但也让我失去了认清现实的理智,我以为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会像我的直觉那样如意圆满,可事实并非如此。

    我至今还记得,我第一次站在长沙火车站广场前迎接这片自由新天地时的场景,凌晨三点的午夜,四周的行人很稀少,我穿着没有军衔的冬常服呐喊了一声——我来了。是的,我来了,但我并不清楚自己要去往何方、去做什么,两个月后,我带着那张标志着退役军人的红本本和几份有我名字的剪报去了深圳。

    我的第一任女友是个心地十分善良的姑娘,我幸运的遇见她、又无情的离开了她,我与她在深圳共度的时光是我至今所有情感中最高光的时刻、也是我第一次离婚姻很近的时刻,我不愿用过多美好又浪漫的词汇去描述她、我们,这是对当下一种残忍又不自尊的行为,对如今的我而言,一百次遗憾与错过都承载不了那份愧疚,任何一段用过心的感情都曾是火热的、有分量的,只是大多人们都忍受不了激情褪去后的冷淡与平静,所以很多人都选择将这种冰冷了的情感随意丢弃,然后在某个安静的深夜里又突然被它砸得痛哭流涕,而我也是在好几个这样的晚上才明白:感情里的南墙前面,是没有回头路的。

    离开那座城市后,我的不幸与幸运,也是预感得到的,为了配合我愚蠢的选择,我的事业与工作自然是不顺的,我能吃苦、能谦卑、能学习,却耐不住性子去深耕细作,我换过挺多职业、挺多公司,却都无果而终,要么我搞黄了、要么公司搞黄了,这是无能为力的一种现实表现,也是我能力不足的表现,我当然没这么容易落荒而逃,我要在青春退潮之前找到我的泳裤——我不想一丝不挂的回去,那样还不如淹死在海里!

    2020年的正月,我离向往的婚姻只差一步之遥了,但命运总是有它的安排计划,它貌似还在替我挑选更合适的人、又貌似要彻底断了我追求幸福的念头。最后这位的离开,我也是有预感的,我和她都曾疯狂的爱过彼此,所以我们之间是没有对错的,只是我这颗树还不够茁壮、还不能遮雨纳凉,就像我不能怪这贫瘠的土地里没有生长出希望的果实,是我没有施肥、没有精心呵护,所以我现在寸草不生的心田里也自然容不下任何生生的相遇了。

    我无法定义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我的身上贴着一张被涂改得面目全非的标签,这既是生活的手笔,也是我自己的手笔,我从未憎恨、埋怨过什么,命运或者因果,我都承受的住,在曾经还有未来的生活里,我都该勇敢、体面的活着,这是生而为人最后的倔强了,人生是在沙砾里寻找宝藏的一场旅行,有的人捡到了心仪的贝壳、有的人捡到了珍珠或者金子、有的人捡到了一堆破铜烂铁,每个人热衷的事物不一样,得到的惊喜与满足也自然不同,而我,目前又捡到了些什么呢?

    窗外的风停了,雨也安静了,我躺在床上抽完烟盒里最后的一根烟,然后安然抱着我的枕头睡去,也许我会梦见那个还未谋面的姑娘、梦见她窗台上的盆栽、梦见……

                        ——2021.3.27凌晨、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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