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

他是个理科生，但他一点都不喜欢理科。之所以选了理科，除了从大流的思想——男生学理科有优势外，他还有个不得不选的理由，一个很残酷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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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初中开始在邻省读书，因为他母亲听面包店对面买凉面凉皮的阿姨说，那个地方教育质量好，隔的又近，主要是她儿子也在那个学校读书。尽管以前没听说过，不过一直觉得因为做生意忙，没怎么管孩子的母亲，当下决定送孩子去邻省上学。对他母亲，对他，一切都是未知。好在他虽然小时候调皮，不过还算听母亲的话。其实，他对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概念。当时的他小学五年级，语文总是上不了90，数学总和100差几分，英语95左右再也没了更大地刺激。他母亲相信，他可以考上那个学校。

他考过了，因为那是一个私立学校，他母亲交了3万的择校费，并嘱咐他一定要好好学习。他当时不以为意，对那钱的记忆，只记得那是他父亲插了四层楼的队才交上的。

他到了邻省上学了。初升高以及高考的细节，又是一系列波折，国产青春片里永远会被减掉的情节。总而言之，他去邻省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高考，这个被整个社会渲染成决定人生的考试的群体性测验，是肯定会回本省考得。原因很简单，本省竞争压力小很多。

他升到邻省的高中时，听说本省的高中自己所在的最好的班级以后会是一个理科班，隔壁同样待遇的班级也是，文科班只能次之。

他那时15岁，本该做一些为青春付出代价的冲动，可那时他现实得可怕。回去不能在最好的班，对高考影响太大了。

他在填分科志愿的时候，想都没想填了理科，然后就放下笔去偷看其他人怎么填的。当时的班主任，也是年级主任，想到一些同学只是为了留在本班而放弃了选择自己真正想选的科目，对本班是文是理只字不提。

后来我曾问过他，后悔吗？

他说：“我所做过一切的事，可能结果不如意，但是，我从不后悔。”

我说：“从年级50到200都不后悔？”

“谁tm知道理科这么难！”

“这不就是后悔了嘛。。。”

这段对话以他往我这边“提枪射击”结束。

走出厕所，他快步走向教室，整个课间，他们班就他一个出来上个厕所。

看着他咬着笔算题的时候，我相信他没有后悔，真的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