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春燕是家里老二,她有一个哥哥,叫曹建。哥哥对曹春燕很好,什么事都由着她来,曹春燕作为家里老二,唯独不敢违抗自己的老娘,最近更是惶惶不安,她娘每天逼着她去相亲找对象。
她老娘人称“苏大炮”本名苏梅。
苏梅强势,从嫁到曹家就是她当家,婆婆公公都听她的,丈夫老曹在家里只有做事的份,家里大小事都不由他管,也插不上话。
苏梅最近天天着急的很,眼看着家里的房子马上要征收了,可她不争气的女儿曹春燕就是没找到一个能相处的男朋友,更别说生个一儿半女了,多个人口就多分一份钱,这个都是钱啊!谁要跟钱过不去了!
苏梅到处托人打听,趁着春节前后大多外出打工的年轻小伙都在家,求人给自己的女儿做介绍,三月的天,她却穿件短袖,燥热得不行,到处串门,像猎犬样的嗅着哪里有未婚青年的信息,她从来没这么焦急过。
苏梅想要采取一切手段,给自己的女儿找个男朋友回来,为此她拜托了所有村上的大娘大妈,大爷大叔,四处帮忙打听看哪家没有未取老婆的年轻“满哥”,只有打听到哪家有年龄相当的,就逼着曹春燕去上门见面,不管自己女儿是否愿意,也管不了对方家庭是否看得上,先见面再说,至于生小孩,只要有人来了就不怕,征收估计就是明年上半年了,所以现在的抓紧时间了,耽搁不起啊。
就这样折腾了两个月了,苏梅的效率明显不高,她都没有能拉回来一个上门女婿。
曹春燕就这样被关在家里,苏梅不让她出门打工做事,相亲十来个了,大多是男方看不上她,也不能完全说是看不上吧,其实曹春燕人长的并不丑,她一张娃娃脸,白白净净,耳朵大大的,耳垂肥厚,身材不高一米五几,屁股大而圆,身材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凑合,整个属于丰满型的。
“有福相,旺夫!”这是她娘苏梅的评价。
男方大多不愿意做上门女婿,谁都知道“苏大炮”的脾气,本来上门女婿就做不起人,更别说在“苏大炮”的统治之下,生活可想而知。
所以见到的男方大多表示“看不上”曹春燕,来应付过去。
现在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大多不愿意匆匆结婚,尤其带着很明显“政治目地”婚姻也难得长久,谁又想为区区几十万还不定能拿到手的钱财,断送自己一辈子的婚姻幸福了?
剩下三五个愿意跟曹春燕交往的,虽不是“歪瓜劣枣”这么不堪,但也很难入曹春燕的“法眼”,曹春燕在不济,也是读了技校出来,在外面打了一年工,爱唱歌有说有笑,挺阳光的一妹子,论长相,家庭条件都是不错的那种。
就比如上村刘大爷家孙子刘海,从小没娘管,生父在刘海只有几岁的时候就因为抢劫,涉黑被抓,坐牢出来没两年又应为组织贩毒被抓,至今不知道是死是活。
刘海生世可怜,从小一日三餐由爷爷管着,读了小学,就跟人学着混“道场”给人穿寿衣,赚白喜事钱。
刘海人不蠢什么一学就会,就是生活不讲究,到如今二十几岁的人了,一身衣服半个月不洗,没块干净的地方,也难怪曹春燕受不了那股酸味,不敢靠拢跟他说话,远远看了他一眼,刘海傻不愣的歪着头看她。
“跟你找女朋友了!”
“你招呼人家进来坐啊……”围观的村民就是热心,“你会蠢死去了,一身衣服这脏,快点去换身衣服出来。”
刘海对于什么是爱情真是懵懂,或者是他知道人家穿的漂漂亮亮的妹子不可能看得上他,故意装玩世不恭,反正他就是没动,一直咧嘴笑着,两手塞裤兜里,一边抖着右腿。
曹春燕被她妈妈逼着去各处相亲,大多就这样应付过去了,反正有一方不同意,苏梅再强势也不能强逼着点头答应的。
“妈这样找不到的,你让我自己找婚介所找好不好。”
苏梅对曹春燕没有一点好脸色,“你能找到个鬼,你上的交友软件还少吗?没看到你找个回来?”
曹春燕只感觉到委屈,经常一个人躲被子里抹眼泪,今年,她还只有二十三岁,妈妈早两年听到征收的风声就催她找对象,她一直没当回事,想着自己的爱情自己能做主,总是幻想着“自己的白马王子会驾着高大的马车飞到她身边。”
但现在这个少女梦被彻底打碎了,曹春燕不知道要是不征收,母亲会不会逼她逼得这么紧?应该不会,都怪这可恶的征收!
曹春燕从小长的乖巧,逢人都喜欢抱她,捏她的脸,从小就被爷爷奶奶,哥哥叔叔伯伯宠大的,差不多就是在“蜜罐子”中长大的那种,什么都被安排的妥妥的,不想也不敢违背大人的意愿,尤其是自己的母亲。
苏梅不管不顾,她没时间想这么多,她只是一心扑在为女儿相亲这件事上……
“苏大炮快来,彭三爹外孙过来了!”这天,天刚朦朦亮,对面屋里何婶子大清早就在屋门口喊苏梅过去,苏梅连忙敲门叫曹春燕起床,好赶快出门去相亲。
“你快点上来啊!”苏梅骑在电动车上,看着慢腾腾的,边走还啃着饼干的女儿,心里恨的牙痒痒的,要不为征收她才不愿意天天低声下气的求着人,给曹春燕找对象了。
曹春燕看着妈妈的大屁股趴在电动车座位上,肉都挤出来了,想着自己的屁股就是遗传了娘的,一脸厌恶,极不情愿的坐上了电动车,跟妈妈一起出门了。
顺着马路一直骑了半个小时,还没到目的地,曹春燕早就不耐烦了,她想着自己一定找机会跟母亲坦白自己的心声,她根本不想现在就结婚,她还年轻还有太多自己的想法。
曹春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一定要逼着自己在征收前结婚,或者生子,难道多得的几十万就那么重要吗?一点也不顾及她的感受,真的让她伤心……
今天的相亲对象是个盲人按摩师,名叫杨帅,人如其名,还算帅气的脸,长的不差,高高瘦瘦的,眼睛不瞎,就是左脚有点坡,在南边大城市学了按摩,就一直从事着盲人按摩,据说还赚了不少钱。
曹春燕一看到杨帅就感觉有点怪,杨帅一天到晚,戴着黑色墨镜,这是他的职业习惯,曹春燕没说什么,但是她能明显感觉到黑色镜片后面的眼睛在盯着她看,脸上的笑很扭曲,让她感觉害怕。
“你们俩聊聊天吧。”双方家长好像聊的很投机,聊着聊着就出去聊去了,有意回避着什么……
“你是叫曹春燕对吧?”杨帅始终不肯摘下他的黑色眼镜,让曹春燕很不自在,她傻站着,点了点头。
“我叫杨帅,其实一点不帅对吧……”
杨帅走到曹春燕身旁,右手搭在她肩膀上,让曹春燕有点不安,她想挣脱开他的手。
“我的按摩手法一流的哦,要不要帮你按下?”曹春燕耸起肩膀,杨帅的手劲很大,把她的肩膀抓得紧紧的,让她感觉到疼。
“不要,谢谢了!”杨帅两只手按到她的锁骨上了,腰顶着她的屁股。
曹春燕不安起来,蹲下身躲开杨帅的双手,从堂屋里跑出去了。
地坪中围了好多看热闹的隔壁邻居,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这陌生的姑娘。
“姑娘白静的很哦,比帅伢子生的白嫩多了。”
“就是不晓得被家里惯坏了没有?”
……
“身板不错,屁股大好生养啊。”村名都是实在人,看牛看猪看人都是一样模式。
曹春燕被大家盯着看,浑身冒汗,紧张的撮着手,站在母亲椅背后,催着母亲快点回家。
苏梅麻利的答应杨帅妈妈,只要她儿子跟自己女儿,多少能聊到一块,愿意结婚,杨帅能进曹家门,彩礼钱都省了,其他事都由曹家来操办……
苏梅带着女儿回到家后,心情舒畅了不少,哼着歌准备做午饭。
安静的过了几天,苏梅没有再带曹春燕出去相亲了,估计她心里已经有底了。
“感觉杨帅怎样啊?”
“不喜欢!”
“怎么了?人长得高高大大的,收入五位数,不抽烟不喝酒……”苏梅感觉有点不可理喻,她这个女儿都是她爹老曹惯坏了,“不要再挑了,家里条件都还可以!”
曹春燕没敢说杨帅对她动手动脚的事,“他的眼镜吓人!”在杨帅家里总感觉背后有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在盯着她看,她害怕。
“眼镜吓人?他不就带副眼镜吗!马路上那多带眼镜的你怎么不说吓人了?”
“但是没人带他那么大的黑框眼镜啊。”
“好啦,那不是他的职业习惯吗,”苏梅感觉自己的女儿确实被家里人惯坏了,“让他摘了就是了,不要再跟我搞什么幺蛾子!你自己有心理准备!”苏梅摔门,扭着大屁股出去了,她没心情做饭了。
曹春燕赌气上楼进了自己房间,坐在床上发呆,她喜欢清静,一个人睡楼上。
曹春燕发了会呆,感觉累了,就靠在被子上睡着了。
睡梦中,曹春燕感觉被人抓住了脚,腾的一下醒过来,睁眼看到床边站了个人,是杨帅,吓出了她一身冷汗。
“你怎么进来了?”连忙把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她记得自己进来没把门没关紧,本来楼上就没人会上来,偶尔哥哥上来了也会叫她的,所以没把关门当回事,今天让杨帅进来了。
“我跟我妈一起来看你啊!”杨帅仍然带着大黑框眼镜,让脸看着好小,随意的坐到床边上,伸手想要抓曹春燕的脚。
“你不要过来!”曹春燕靠着床头,站到了地上,还好她没有脱掉鞋子睡觉,“别碰我!”
“呃,小姑娘脾气还不小!”杨帅讪笑着,“我们都要结婚了,你害怕什么?”
“谁要跟你结婚啊?!”曹春燕除了跟爸爸和哥哥有过身体接触外,再没有第三个男人有接触过她,就算是在外面打工一年多,她也没有跟任何男人有过肢体接触。
她还是张白纸,纯洁的白纸,没有经过任何修饰。
“我们今天就是来谈结婚的事情的啊!”杨帅翘起嘴角,“你不会不知道吧?”他伸手摸着曹春燕刚躺过的地方,还有余热。
杨帅在外面混了很多年,谈过不少女朋友,盯着眼前这位胸脯起伏喘着粗气的姑娘,像狼盯着自己的猎物,志在必得。
曹春燕小羊一样委屈地嘟嘴站着,手上抓着枕头,做出一副随时准备进攻的状态。
“来,坐过来,我们聊聊天好吧,放心哥不会伤害你!”
“不想和你聊。”曹春燕只想他快点离开,扭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没事,就随便聊聊……”杨帅站起来,想要绕到曹春燕前面去。
“你不要过来,你过来……我叫了啊!”房间很小,曹春燕背靠着窗台,感觉很害怕,死死的抱紧枕头,盯着眼前男人的脚步,慢慢靠近她。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杨帅伸手想要过来抱曹春燕。
“不要过来!”曹春燕拿着枕头砸向杨帅,声音吼的很大。
楼下聊天的两个女人听到了曹春燕的叫声,会心的一笑,“年轻人总喜欢打打闹闹。”没当回事,继续她们的话题。
等到曹春燕想要再喊的时候,嘴巴已经被杨帅用手紧紧捂住了,只能嘤嘤呜呜的发出声音,惊恐的盯着杨帅,她们之间的距离很近,曹春燕只得用手使劲把他往外推开。
杨帅一只手搂着曹春燕的腰,用力把她拉向自己,想要亲她的额头。
曹春燕使劲甩开头,张嘴咬了杨帅的手指,“啊……”杨帅被突然的袭击,痛的裂开了嘴叫了一声,曹春燕趁机逃脱了杨帅的怀抱,跑开了。
杨帅的这个拥抱,一点不像她看过韩剧里那样浪漫,杨帅喷在她脸上的气息,只让她感觉厌恶。
曹春燕跑下楼看到自己的娘跟杨帅娘在说话。
“燕妹子怎么了?”苏梅看到曹春燕一脸脾气张口问到。
“他欺负我……”曹春燕本来想找母亲哭诉的,但看到杨帅娘在就什么都没说,朝门外面跑去。
“快去把她追回来啊……多哄下!”做母亲的教训着儿子,杨帅跑下楼,顾不得手指疼痛,冲出去追曹春燕去了……
找了一个多小时,杨帅垂头丧气的回来了,他没有找到曹春燕,就沮丧的开车带着自己母亲回家了。
曹春燕并没有躲远,她就躲在后面山坡上,小时候她经常跟哥哥一起上山玩,对这片山太熟悉了,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很容易。
曹春燕在山上给哥哥发了信息,告诉了他今天的事情,哥哥很气愤,告诉她今天晚上就回来陪她。
天黑了,曹春燕才回到家,她把今天的事情很妈妈说了,她希望母亲能保护她。
不料,苏梅笑笑,淡淡的说:“没
事,这表明他是喜欢你的,只是表现过于急切了些。”
也许这正是苏梅想要的结果?她很平静的看着自己女儿,“杨帅妈妈都同意你们结婚了,改天请个先生看下日子,尽快给你们办结婚吧!”曹春燕有点诧异的看着自己母亲,感觉她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跟他结婚了!”曹春燕冲眼前变得“陌生”的自己的生母大喊着,委屈的泪水止不住流下来……
“还由着你性子来了?”
“我不要结婚,要结你去结!”说完转身就走。
苏梅扑上前想要打曹春燕一个耳光,被自己的丈夫抱住了没能够到,气的直跺脚,还从来没人敢挑战她的权威。
晚上,哥哥曹建回来了,曹春燕在哥哥怀里哭的几度哽咽……
接下来的两天曹春燕跟苏梅没说一句话,她现在很恨自己的母亲。
苏梅没办法只得通知曹春燕的七姑八姨来一起劝说自己的女儿,让她同意结婚。
“要不先去打结婚证吧?”
“打了证再说吧,这眼看着就要征收了,过不到一起再离婚吧!”
……
热心的村民总是有许多建议,家里人来人往,热闹的很,曹春燕漠不关心,她只想逃离,逃离这一切。
曹春燕知道在家里呆不下去了,为了避免她跟母亲之间再起冲突,她准备从新出去打工,但一时还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离开。
这天天气不错,她出门去找她的好朋友杨帆谈心,最近过得有点压抑,她想让自己改善下心情。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人在学校操场上,牵着手边走边聊,难得这么放松的时候,她们躺在操场中草皮上,撑开太阳伞遮住眼睛,不让太阳直射照着眼睛不舒服,她们惬意地聊着天。
春天的太阳晒的暖暖的,曹春燕说出她最近的心结,杨帆安慰她,要她保护好自己,曹春燕的心情也大好。
“我决定了,重新回去打工。”
“你妈会放你出去吗?”
“反正现在也翻脸了,”曹春燕翻身侧躺着,看着这个从小一起的玩伴,“她认不认我不重要了,我不能让一个渣男毁了我一生!”
“如果他没这么龌蹉还可以考虑下……”
……
两个人渐渐的越聊越嗨,杨帆说起她男朋友最近向她求婚各种好玩,两人时不时发出一阵笑……
正当她们在嗨聊的时候,突然在前方冲过来一人,因为有伞挡住了谁也没发现,来人跑过来,两手就直接摁在曹春燕身上,曹春燕一惊,躺平了身体。
“杨帅!”曹春燕抬腿想要踢开他,却被杨帅一把抱住了腿,杨帅就势整个人都压在了曹春燕身上,双手在曹春燕身上乱摸,曹春燕今天穿着运动套装出门的,身材勾勒的很饱满,杨帅早就想占有她的身体了。
“王八蛋放开我……”曹春燕挣脱被杨帅抓住的右手,一巴掌把杨帅的眼镜打掉了,她第一次看到了他的眼睛,眼睛旁边都是耷拉的眼皮,眼球很小,却透着凶狠的光。
曹春燕感觉脊背发凉,但她没有退缩,她知道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她大声呼喊着“救命!”
杨帅的手很有力,左手紧紧抓住曹春燕两只手,骑在曹春燕身上,右手开始抓曹春燕胸部,撕扯她的衣服,想要发泄自己的兽性……
这个时候,杨帆带着学校门卫几个保安叫嚷着跑过来了。
眨眼保安就到了,杨帅知道局势自己今天对自己不利了,他急着想要扯掉曹春燕的裤子,他已经胀得不行了,他要报复,他想在她身体里播下罪恶的种子,他太想要曹春燕的身体了……
杨帅来不及扯下报春燕的裤子,就被几个保安扑倒在地上,他想要跑可是手被反扣着,背上几个保安压的死死的,不能动弹,他幽怨的看着曹春燕白兔般雪白的胸部,嘴里留着口水,他离得到她就差一点点……
杨帆忙帮曹春燕整理好衣服,边安慰她,边打了报警电话。
结果很快出来了,杨帅原来还是网上通缉犯。他在南方大城市打工,给人做按摩后,猥亵她人被报案后,跑出来的,后来找人买了假身份证坐车回了老家。
这件事对曹春燕的打击很大,她变得沉默,也不哭,她憎恨自己的身体不再纯洁,憎恨那双“死鱼样”的眼睛看过她的身体,憎恨这个世界……
她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个生她养她的家,逃脱了这里的一切不愉快。
苏梅看着女儿走远的背影,揪着自己的头发,哭的撕心裂肺。
“我这么做难道不全是为了这个家吗!”
“我有做错什么吗……”没有人能给予她回答。
从此苏梅经常一人坐在门口发呆,不怎么吃饭也不说话。
曹春燕去了曾经打工的城市继续打工赚钱,她要努力养活自己,据她身边的朋友说她最近恋爱了,对象是个很阳光的男孩子,两人经常一起去海边玩耍,早已经走出了心里的阴影,憧憬着未来美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