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事传说之《下马威》（9）
十七
老蒙和小刘刚要出门，吴岩和石根生进来了。吴岩对老蒙说：“收获不小呀！赃物都取回来了。”老蒙：“什么赃物？…”吴岩：“电缆线的铜芯呀！刚才我看了，多半麻袋，真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兵贵神速呀！…”老蒙：“别糟蹋我了，那是小刘他们在收购站查获的，具体啥情况还没弄清楚呢。”吴岩：“有东西就不怕找不到人，案子起码破了一半…”老蒙：“别贫了，快跟科长汇报你们的事吧。”话音未落，开门同小刘出去了。
吴岩拿出询问笔录，还未来得及汇报，“叮铃铃…”电话铃响了，吴岩拿起电话：“喂，你好，保卫科。…科长？在。…去厂部，好的。”吴岩放下电话对李子轩说：“科长！厂部曲主任，说邓厂长让你去厂部接待室。”李子轩：“没说什么事？”吴岩：“没有，只是让你快点去。”李子轩点点头，拿起文件包，起身要走。吴岩：“科长，收购站那夫妻俩的询问笔录搞完了。”李子轩：“有收获吗？”吴岩：“按照你对石头说的路子搞的，完全在设计之中。现在他们要求回家，让不让他们走呀？”李子轩：“先把笔录看看，再分析分析，有没有还遗落的问题 。如果没有，继续让他们想，等我回来再说。”
厂部小接待室，邓厂长接待着建筑公司的领导，保卫科科长等人。李子轩走进来，明白了这是要继续协商昨天的事宜。还是邓厂长先说了话：“公司领导在繁忙之中，前来协商处理昨天发生的事件，我们再一次表示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看看你们有啥要求，咱们尽快协商处理。”公司领导指着身边的两个人说：“这两位是公司保卫科的王科长、董干事。小薛昨天在医院观察了一天，伤情稳定。今天我让保卫科来两个人，商量共同调查的事，以便妥善处理这个事件。”邓厂长：“行，李科长说说你的意见。”
李子轩说道：“这件事我们还要共同调查吗？等着上面处理就行了！”公司领导疑惑的看着邓厂长。邓厂长也摸不着李子轩说话的头绪，问道：“昨天不是商量好了要共同调查，协商处理吗！小李，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李子轩：“是说好了要共同调查，可是建筑公司找了市公安局领导，市公安局领导交给局纪检科督办，让二科查处违纪保干，调扣枪支，严肃处理。即然这样，共同调查还有意义吗？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准备材料，确认证据，准备应诉吧！”邓厂长看着公司领导：“我说陈经理，这是怎么回事？”
公司领导有点懵，看着保卫科科长问道：“你们谁往上捅的？”保卫科长确定的回答道：“不是保卫科汇报的，我们今天早上刚介入，上午忙着从市里总部赶过来，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怎么向市局汇报？”公司领导：“李科长，肯定搞错了，不是公司所为，请问你是从那听到的小道消息？”李子轩：“没有搞错，也不是小道消息。上午市局纪检科来了电话，让我到市公安局汇报。纪检和二科的领导分别同我谈了处理的意见。我刚从局里回来，板凳还没坐热乎，曲主任就让我来参加这个联合会议，怎么会是小道消息！”
公司陈经理：“公司领导不知道，保卫科又没有人向市公安局汇报，市公安局怎么会知道？而且领导还特别关心，亲自交纪检督查。王科长，这个事你们保卫科调查一下，是怎么回事。”公司保卫科王科长：“好的，我们回去马上查。”
李子轩：“市局有关单位要介入，那我们就等着听候处理吧！我已经向市局领导表明我们的态度，一不姑息，二全力配合，三请求法医对小薛的伤情做司法鉴定。至于是故意伤害还是执法过失，我们相信法律的公正。”
李子轩不卑不亢的话，让建筑公司的领导始料不及，公司保卫科王科长急忙说道：“李科长，这件事不必弄复杂了吧！故意伤害肯定的构不上，我的意见还是咱们两个单位先调查。”李子轩：“王科长说共同调查也行，市公安局那里谁去解释？如果要调查，得从头查起，你们单位从围墙跳出去共四个人，前三个往外面扔出去两捆钢筋，一捆脚手杆子。看到厂保卫科的人在围墙下，分头跑了，这三个人与事件分不开，应该找到。后面接着跳墙出来的小薛，也要把扔出来的东西说清楚，否则单独调查小郭伤人，事情就会不完整。”
公司陈经理：“这个可以，不管前三位往围墙外扔什么东西，肯定偷拿，这个我们也不能惯着。至于小薛，不就是个工具袋吗！里面的工具是随身携带的，应该不属于盗窃。李科长，你说呢？”李子轩：“工具当然不属于盗窃，但工具袋子里装的两套轧辊减速机轴承，和四个特大柱形排珠需要说清楚。这些东西不是你们建筑公司有的，而是水泥磨机上的，和车间报案丢失的轴承相符合。我们想请小薛说清楚东西的来处。”公司郑经理：“这…，能确定吗？”李子轩从文件袋里拿出几张照片递给了陈经理，说道：“这是现场情况。钢筋，脚手架，还有工具袋.。这张是工具装里的物品，需要说明的是为什么不从大门走。跳围墙本身就说明有问题，从围墙扔出去又不接受检查，不知贵方怎么想这个问题。所以应该完整的全面的调查，才合乎逻辑。”
邓厂长看到建筑公司领导，手中拿着照片有些尴尬，忙插话说：“陈经理，咱们各自回去商量一下，市局要介入，那就等着吧，第三方介入更合适一些。如果你觉得我们要共同调查处理更合适，那对市局也得有个说法。现在小薛还在住院，工程又都在关键时期，先看看市公安局的意思，咱们再商量，好不好？”陈经理也正好借机下台阶，笑着说：“好，等等！反正也不用着急，本来是挺简单的事，怎么尽出差劈。就这样！呵呵…”
十八
建筑公司一行人离开了工厂接待室。陈经理很生气，对王科长说：“小薛被踢伤了，刘一把挺重视，全权让我来处理。本来挺有理的事，对方也想尽快处理，公安局要介入，事态就显得严重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多事的捅上去的？”王科长：“这件事我能猜出来个八九，小薛他媳妇的姨夫在市公安局。”陈经理：“那就对了，很可能就是这个渠道，想给他们施加压力。可也是，告诉一声呀！让我们有个思想准备。这个小薛也是，工具袋里装什么xx轴承，还有什么柱形珠子，要这个东西干什么…”保干小董说：“轧辊轴承是进口的，轴承钢打菜刀钢口锋利，很多人都寻摸这个东西。”陈经理：“这回可好，事态进展本来很主动，反让人家抓住了把柄，有理反倒成了无理…”
王科长：“陈经理，这件事咱们同市局说不了，谁捅的谁去撤吧！根据整个事件的过程，以故意伤害罪追究不了郭树文，顶多是过失。小薛的伤情就是去找法医鉴定，也构不成伤害，追究不了刑事责任。顶多是工厂内部处理，这样会影响到咱们两家的关系。我想还是两家协商处理好，对甲乙双方都有利。”陈经理：“我也是这个意思，咱们工程的甲乙方，弄僵了对谁都不好。这不是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出岔了吗！”王科长说道：“我了解小薛他媳妇，无非是多想要点赔偿金，才找市公安局领导给厂方施压。”陈经理说道：“到了这步，咱们也当不了小薛的家，弄不好适得其反。还是回去告诉刘一把吧！是公了还是私了，让他同小薛谈。”
老蒙和小刘按科长的意思到隔壁房间，收购站乔经理看到他们进门，慌忙的从凳子上站起来，沮丧的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哎，蒙师傅…”老蒙说道：“乔经理，咱们是老朋友了吧！上次你帮盗窃犯销赃，念你有个好态度，咱们又是邻居，给你网开一面，从轻处罚你。这还不到半年时间，故技重演，屡教不改呀！要不就是合伙做案。”乔经理：“谢谢保卫科的关照，上次没拘留我，只是没收了赃物。可是随后地方派出所又重罚了我，这物和钱都没有了，我亏大发了。想大不见小不见的收点值钱的东西，补充点损失，没想到，货还没出手，就让你们堵到院子里了，算我倒霉！哎…”
老蒙：“嗳呵呵！说的挺轻巧，还算你倒霉，看来从上次到现在，不止收这一次，明知故犯吧！那就说说吧，光是铜线，你收了几次？”乔经理目光呆滞，低吟道：“就这一次…”小刘说道：“抓住你了，就这一次。抓不着，一次也没有，糊弄鬼那！别人家的收购站，我们怎么不去，偏偏去你的收购站。到你那就能歪打正着，碰上你倒霉？”乔经理：“我点背呗！真就一次还让你们堵住了。”老蒙：“老乔，别给脸不要脸，不掌握情况就不找你了。老实说吧，收了几次？”乔经理内心有点崩溃，闪烁其词的低声说道：“一次，就是这次…”小刘接过话题说道：“一次？千万别让那几次听着。你现在不说也行，呆会别后悔。”说完走到老蒙面前有意低声说道：“不同他谈了，等那个人录完口供，过来对证一下，看他怎么说…”老蒙心领神会，点点头说：“也行。”然后对对乔经理说道：“老乔，没有了是吧？那你就仔细的想想，等会儿咱们换个方法谈。到时候你可别怨我们没提醒你。”
乔经理听到老蒙说完，又见他们俩要走，不同他谈了，立刻像霜打的茄子，蔫了。马上说道：“蒙师傅，蒙师傅，我想起来了，还有收了几回电缆铜芯线…”老蒙同小刘目光瞬间会意。小刘说道：“蒙师傅，咱们还谈吗？呆会核实一下算了。”老蒙：“即然老乔这么说了，就再给次面子吧！自己说出来，总比当面对质好。”于是二人重新回到桌子前，老蒙摆好询问笔录纸，小刘对乔经理说：“政策也不用交待了，说吧！最好竹筒里倒豆子，痛快点。”乔经理此时已经不想再隐瞒了，说出来卖电缆铜芯线的人和时间…。
李子轩回到办公室，吴岩和石根生已经把张家收购站夫妻俩的询问笔录整理完毕，正在等着他汇报具体的情况。看到了他进门，石根生倒了杯水，递到他的手里。吴岩说：“张家收购站这夫妻俩，表面上傻呼呼，其实一点都不傻。我俩刚开始询问的时候，一问三不知，就是不往正题上说，男的装糊涂，女的耍磨磨丢。直到于特派员进来告诉他们俩问啥说啥，不能说假话。说这是公社林书记的意思，这两个人才开始说实话。
这两年，他们在咱们厂收走旧配件，废钢铁可不止百十吨。小到锣杆道钉，大到废铀托轮，卖给他的有江西一伙人、厂里建筑工程队的、还有生产车间的工人，主要途径是围墙拆除后，建筑公司运材料的通道，和铁蒺藜临时栅栏门。开始收到后先放在他家院里，后来太引人注目，又害怕被抓，公社帮他们联系了社办的轧钢厂。轧钢厂有座小熔炉，凡是送到的成品件，或者是像样的设备材料，轧钢厂第一时间就会分解冶炼成钢锭。即使丢失的单位找到了线索，到轧钢厂也找不到赃物，还是没有证据。”李子轩：“这真是偷销一条龙啊！工厂吃了哑巴亏，地方小企业发了横财。”
吴岩：“这回才明白，以前工厂丢了大的配件，到周边废品回收公司就能找到，近两年就像是不翼而飞了，丢了找回来基本上没有希望，真正的奥秘在这个轧钢厂里面。”李子轩问道：“让他配合的事谈的怎么样了。”吴岩：“谈妥了，要不怎么说他俩不傻呢，他们说只要不进笆篱子，不没收房子，保佂全力配合。而且还给出了几个歪点子。我告诉他，只要你配合好，事成以后保佂不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
听到吴岩的汇报，李子轩心中更坚定了信心，一张大网已经织好，就等着侍机捕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