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闲日记

2022.5.3      晴(+++)

今年五一假期的天气实在是很赞,适合旅行,适合野餐,却不适合疫情之下的我们。

我一直觉得我生在一个分水岭的年代,往上追溯,我的父母那一代人,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以及更早几辈人,他们的生活模式大抵是相似的。我从父母口中大概了解到他们的生活经历:大家生活在村庄里,小时候家里通常有几个兄弟姐妹,上村里的学校,除了上学就是下地干农活,一个村子大概只能考上一两个大学生,除了这一两个精英,其他人要么初中毕业要么高中毕业,有些甚至小学毕业或者直接没有毕业的就辍学回家种地,男孩子去学个木匠,水电工或者家里条件好的买个拖拉机承包附近村子的耕种需求,女孩子一般都下地干农活帮衬父母,到了十七八岁,最晚二十岁出头就有人说媒,便通过相亲早早结婚生子,婚后小俩口也会拥有属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有个小瓦舍,由于兄弟姐妹多,父母自然不能全心全意帮衬一个,所以小夫妻大多是靠自己白手起家,婚后开始重复上一辈的生活,春种秋收,早出晚归,夏天就聚伙儿打麻将唠家常,冬天就互相串门帮忙蒸包子炸肉圆,庄稼人靠着那一亩三分地,养活着一代又一代人。可不知为啥,到了我这一代,庄稼就突然养不活独生子了!我们这代人出生伴随着计划生育,大多是独生子女,成长在城镇化建设的高速发展时期,年轻力壮的庄稼人都变成了打工人,遍地的大学生都成了廉价劳动力。爷爷奶奶那辈人都说,学历值钱,血缘亲情无价,老实人最受欢迎,而今,有钱就行。

每次回老家,村里的空房子就会多出一两栋,村里的老人就会少一两个,田头没有戴着草帽的伯伯婶婶,电线杆上没有叽叽喳喳的喜鹊乌鸦。我有时候在思考,那我们的农村今后要何去何从?像西方国家一样机械化种地,农场化管理,不再有农民,只有农场主?那岂不是除了农场主的儿子,其它的孩子都只能在书本上认识小麦和水稻!那鸟儿要在哪儿筑窝,蝌蚪要在哪儿找妈妈,“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这样的平凡之美竟成奢侈。

能不能把农村还给农村,把农民还给农民。我觉得有时候太快有未必是好事,所谓欲速则不达,发展也是一样。有多少我们少年时期满眼皆是的植物现如今已卖成了天价,有多少我们儿时的游戏是我们的孩子永远不可企及的。

想念少时在棉花地里拿棉花的情景,头顶着沾水的粉红鸳鸯戏水毛巾,腰间系着复合磷肥的鱼鳞口袋,从田东头穿梭到田西头,再从田西头穿梭到田东头,一天可以干掉半亩地,回家拿到称上称一称,找妈妈换点零花钱去村西头的小店换两包辣条。我用喜多多的大红色铁缸子养过一缸子的小蝌蚪,我用放了米的淘米箩拎上来过一箩白色小虾米,我在夏季暴雨过后的泥塘里抓过泥鳅和小龙虾,我在屋檐下的鸟窝里看过刚刚孵出来的小燕子。

可惜,我的孩子应该不会拥有这样的童年。

麻麻,我眼睛挺大的,只是困的睁不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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