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社团-12

         

              第十二章:溜门撬锁那些事

        从手机上显示的林西东驾驶的黑色奔驰车行驶的轨迹,牧马人越野车所在的位置在其反方向上,成功的避开了林西东,而且黑色奔驰车是沿来路返回,朝城区方向疾驰而去。冯粒粒长长的吐了口气,脸上因为奔跑和紧张而涨得通红,宛如三月盛开的桃花。望着车上的后视镜里的自己,她调皮地眨眨眼,随即莞尔一笑,自言自语道:“准备好了吗?溜门撬锁那些事,还记得吗?待会开锁的时候,手会抖吗?”随后,她下了车,打开汽车后备箱,抓起一个褪色的军用背包背在身上。随即,她关好后备箱,锁好车,朝不远处的乌衣巷走去。

        灰暗的天空中,一轮弯月从厚厚的乌云里破云而出,洒下点点银光。

        冯粒粒步履匆匆,在乌衣巷疾走,不时地踩到地上的一片枯叶,发出沙沙声,影子拖在身后,宛如夜间游走的鬼魅。夜已深,沿途没有遇见人。她很快进了星光安置小区,来到三栋二单元楼下,顺着台阶急急的上了楼。随着一层接一层的灯光亮起来又一层接一层的逐次熄灭,她很快到了六楼顶楼。

        冯粒粒来到左边住户大门外,她略微侧身,耳朵贴在冰冷生锈的防盗门上听了听,屋里没有说话声,也没有电视播放发出的声音。她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她轻手轻脚的来到右侧这户人的大门外,也是小心翼翼的查探了,漆黑一片的屋里没有任何的声音传出。随后,她取下肩上的军用背包,把背包放在地上。她单脚跪地,拉开拉链,一只手探进背包里,一阵翻找后,从包里拿出一个小铁盒。她看了看大门上的锁眼,旋即打开小铁盒,从盒盖上取下来两条闪烁银光的钢丝。她白皙的双手各拿了一条钢丝,将钢丝伸入锁眼,左右撬动后,随着咔嗒一声,锁应声而开。她将钢丝归位后,啪的合拢盒盖。随后,她将小铁盒放进背包,从包里取出一把黑色的警用手电筒,拉上背包的拉链,再次将背包背在肩上。

        冯粒粒摁开手电筒,推开大门走了进去,并随手关上房门。

        不久后,楼道里的感应灯悄无声息的熄灭了,楼道再次被无尽的黑暗填塞。

        冯粒粒举起手中的手电筒,开始四处查看。

        初看客厅里空空荡荡,一览无余,给人家徒四壁的苍凉感。虽然威尼斯牌瓷砖的地面被擦得铮亮,但是上面没有摆放常用的沙发、茶几,也没有电视柜,墙上当然也没有挂电视,更没有挂上字画,天花板上挂着高端的水晶吊灯,在手电筒光束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厨房里也不见有开火的迹象,踪迹全无的蟑螂就是很好的例证。白色的欧派橱柜上宜家的简易不锈钢架子摆放着白色的碗碟,紧挨着的木制刀架上斜插着明晃晃的菜刀、剔骨刀、切肉刀、水果刀,洗菜盆上方的塑料兜里插着一把竹筷,旁边的铁钩上依次挂着一块木头菜板,一个白色的汤勺,一个木头勺子,一把不锈钢锅铲,两个蓝色的陶瓷茶杯。门口左侧靠墙的土豪金的双开门海尔冰箱被拔去了插头,虽然没有拉开冰箱门,也能料到冰箱里空无一物。

        卫生间的三面墙贴了色彩斑斓的威尼斯牌小瓷砖,天花板上安装了奥普牌浴霸。款洗台上的一个绿色塑料杯里摆放着用了一半的云南白药牙膏和一把起了毛边的三笑牌的黑色牙刷。塑料杯旁边放着一把可全身水洗的黑色的飞利浦电动剃须刀。一把檀香木梳,著名的谭木匠牌子,留有几根灰褐色头发,斜靠在款洗台的玻璃上,宛如一轮咖啡色的弯月。款洗台上方的墙上安装的德立牌不锈钢挂杆上挂着一条蓝色的金号毛巾,挂钩上有一条同牌子的白色浴巾。款洗台对面安装有德立牌淋浴房,淋浴房的墙壁上安装了东陶牌淋浴喷头。喷头下面的德立牌不锈钢架子上放着力士香皂,海飞丝洗发水。淋浴房门口放着一双蓝色的塑料拖鞋。

        客厅左侧的一个卧室,门没有上锁,冯粒粒推开门朝里张望,还没有进去就顺手关上了,因为只是一个空房间而已。

        冯粒粒怀着沮丧的心情,来到客厅右侧的卧室外,门也是没有上锁。她想:“这个卧室应该也是和左侧的卧室一样,一间空房间而已。”她的内心没抱任何希望,伸手推开了房门。就在推开房门的瞬间,她整个人僵在原地,眼睛越鼓越大,眼神中充满了兴奋,脸上泛起迷人的微笑,黑色秀发飞扬起来。

        卧室进门右侧摆放着一张蓝色的全友牌的单人床,床面铺着水晶家纺牌的咖啡色床单,床单理得一马溜光。床单上放着同色的枕头,枕头上的枕巾理得非常平整,上面有几根掉下的头发,一床同色的被子,折叠成方块形。卧室门正对的褪色的木头窗被一层厚厚的黑色窗帘遮挡住,看不到窗外的情形。木头窗旁有一台土豪金的立式格力空调。距离空调一米开外有一个和床同色的推拉门的豪华衣柜。

        窗前摆放着一个黑色的支架,支架上固定了一个黑色铁质的望远镜,镜筒比一般的望眼镜大许多,宛如深海中的一只八爪鱼,使得原本普通的一间卧室变得诡异、突兀。

        冯粒粒脑海中浮现出高倍望眼镜后面林西东的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红得像兔子眼一般,一张淫笑的脸孔,而落入镜头的美女出浴的画面则是婀娜多姿的美少女沐浴后穿着薄薄的纱衣款款走来,白皙的巨乳在透明的纱衣下若隐若现。

        冯粒粒关掉手电筒,快步来到窗前,哗啦一声拉开黑色的厚重窗帘,随即怀着兴奋的心情来到望眼镜前,开始演绎孤独的偷窥者。

        透过望眼镜,落入冯粒粒眼里的情景大大出人意料——并不是什么美少女,而是一对老年夫妇陷进客厅里廉价的布沙发里,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节目。电视是一台老掉牙的长虹牌台式彩电。

        没过多久,老头儿拿起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关掉了电视。老太婆起身,颤颤巍巍地朝卧室方向走去。随即,老头踱步来到窗前,抬头张望暗夜里的那轮弯月。

        老头个子不高,年方五十有余,头戴一顶藏青色的鸭舌帽,脸型消瘦而憔悴,浓眉,小眼,塌鼻梁,身材佝偻,给人一种凄苦感觉。

        随后,老头伸手拉拢窗帘。片刻后,吊灯熄灭,客厅陷入黑暗。

        这两口子是谁?外观如此破旧的安置房,外人看不见的内装修却是颇为奢靡。一个企业老总为何为何沦为不堪的偷窥狂?更让人不解的是,偷窥的对象为何却是一对穷困潦倒的老两口儿?林西东和老两口儿究竟是何关系?

        冯粒粒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大脑宛如一台超级电脑飞速的思考,脑海里冒出无限的可能性。

        虽然鸭舌帽下的那张凄苦的脸孔起初只是在冯粒粒的眼中匆匆一瞥,但是却顿感似曾相识,而且更让人不安的是,这是一种非常糟糕的感觉。

        冯粒粒努力的探寻记忆深处,以至于忘记了呼吸,在八爪鱼似的望眼镜前,整个人完全成了一座思考者雕塑。

                              龙泉剑客

                  二O二O年十月二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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