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往事｜两张老照片

老照片，凝固的是瞬间，记录的是成长。第一张照片早已丢失，然而印象却深刻。两寸黑白照片，周边还是锯齿状……第二张照片是春节拍的，具体哪一年忘记了，却记录了我们四兄弟的情谊……历久弥新，是照片，也是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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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张老照片》

文／图 七品草民

老照片，凝固的是瞬间，记录的是成长。今天，老照片打开了尘封的记忆。

第一张照片早已丢失，然而印象却深刻。两寸黑白照片，周边还是锯齿状，看不太清楚脸，也无法确定是不是我。大概是八十年代初照的，大哥和我坐在拖拉机上，五叔的专车，一台50拖拉机，大哥坐在司机位置上，而我坐在一侧。

我和大哥的首张合影照，算算大概有二十多年吧，一直插在在钟表框，后来因为岁月熏染，模糊不清就丢弃了。

钟表有印象的人估计知道，长方盒子，上面是圆形大脸，像个盘子一样大，一样圆，两只黑色针脚，在白盘上分外明显，还有两只“眼睛”，用来上弦的插孔；下面则是个方形大口，钟摆垂下，左右不停地摆动着，还有两根针，准点“铛、铛”响起，两根针就像被电过一样，随着响声抖擞。

照片就插在大口玻璃与木板缝隙里。本来是黑白照，岁月又给染黄，最后竟扭弯了，所以遗弃丢失了。

小时候，父亲经常跟我讲拍这张照片的经过。“好费事来”，父亲说我，“坐在那里，一点也不乐意，一个劲的嚎，害怕这铁家伙”。我那时候也就两三岁，没见过多大的世面，坐那么高大的拖拉机，岂能不害怕？哥哥五六岁，倒是很高兴坐在拖拉机上，况且还坐在司机位置，手把扶着方向盘，自然得意洋洋。

“你那时候多胖”，父亲曾经总是骄傲我的奶胖，不知道孩子个子拉长了，自然显得瘦一些。而今回忆起来，我才知道这便是父爱，没有更生动的表达，只是如此。虽然，照片丢失了，但是记忆却新鲜，感受到的父爱却更浓。

第二张照片是春节拍的，具体哪一年虽忘记了，但却记录了我们四兄弟的情谊，深厚、绵长、持久。

我和哥哥两兄弟，还有郭姓两兄弟。郭大哥比哥哥大一岁，他们俩从小玩到大；我比小郭大一岁，我们两个玩的也很铁。穿着开裆裤一起玩的朋友，我们叫“发小”，这种情谊比铁硬，也许铁还不够硬，借用个成语，“情比金坚”。

《兄弟》中对郭哥和哥哥的情谊已有描写，毕竟他们交往有许多事并非我所熟知，他们一个年龄档从不带我们玩。于是，我与小郭被迫玩在一起，每每想起往事，依然回忆万千。

如果说两个哥哥是“打”出来的友谊，我们俩则是“玩”出来的感情。

我们有一家共同的亲戚，距离我们村十五里远，我叫姨，他叫姑。也就是过年能去一次，那时候没有远亲不如近邻的感觉，反而也感觉非常亲近，因为他们家也有两个哥哥，年龄与大哥他们相当，比我们大四五岁。小时候，我哥和郭哥他们俩，还有郭家大爷的三个儿子他们一起去“出门”，“出门”就是过年走亲戚。他们五个人没有一个愿意带着我们两个小的，大冬天骑自行车，无论是北风，还是大雪，都让人很耗费力气，况且乡间小路又崎岖不平，坑坑洼洼。

我们俩个好不乐意被抛弃，在家就两人没意思，其他小伙伴都“出门”去了，也没有人陪我们打牌，放鞭炮。“那么远，你们能去了？能去你们快去吧。”他娘扛不住我们央及，以为两个小孩去不了那么远，说了这么一句话。我俩有了这句话“通行令”，一人便找了一辆自行车，跨在大梁上左扭右晃，一口气追上了他们五个人。他们五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骑得很悠闲。我们熟悉那路，因为曾经去过，而且也是大体上模糊的记忆，循着那个方向往前走，好在没有太多岔路口。

那个年代，十五里远的路竟然放心两个十多岁的孩子“出门”。我俩的友谊不确切从那一天开始的，不过从这次出远门之后，我们便玩在了一起。春天，一起抓蛇逮青蛙；夏天，一起下海钓鱼扒蛤蜊，一起堵沟摸鱼；秋天，一起上墙爬屋掏鸟窝；冬天，一起野地里遛狗撵兔子。召集了小伙伴，打“瓦”，打“懒老婆”，捣拐，童年游戏都一起玩过，而印象深刻的是我们一起做火柴枪、磨钢锯刀、做弹弓，或者一起打牌、看电视、放鞭炮。

那时候野孩子一样玩的疯狂，安静时也有出人意料的梦想。

某年夏天暑假，哪天出奇的热，我们两个既没有出去钓鱼，也没有组织人打牌，更没有学习。我们两个懒散的趴在炕上，闲聊。“咱，也得好好学，不待也凑上个大学滴。”那时小郭说话有点结巴。我知道大学很遥远很艰难，因为初中学习就感觉太吃力，物理化学经常给我难堪，初中学得一塌糊涂，我都不想继续上学了，在家养虾算了，“再使使劲，看看吧，凑上那就好事了。”娘在院子里晒粮食，听见我们俩说这话，笑着闯进来，笑着看了我俩。后来，我们这话他娘也知道了。当我“凑巧”考上学的时候，他娘高兴地说，“恁兄弟俩指望着了，真凑上一个。”而他的父亲——我的表大爷心里更高兴，而且还高兴我们俩这么多年没脸红过，“嘎乎”跟那亲兄弟一样。

在我努力“凑”大学之前的高中生活，每有假期回家，我们都愿意待在一起，打打牌，聊聊天，或者去钓鱼。高中学习弦绷得很紧，放假休息一天两天，最喜欢跟他在一起，能够放松很多，莫名其妙的感觉。

……

至今不惑之年，却仍感觉很亲，时间久了不见还想念。

第二张照片就是小郭弟保存的，手机翻拍了照片，给我们四兄弟每人一份。

历久弥新，是照片，也是情谊。

（2020年2月2日  星期日  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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