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1037年1月8日—1101年8月24日),字子瞻,又字和仲,号东坡居士,世称苏东坡、苏仙。汉族,北宋眉州眉山(今属四川省眉山市)人,祖籍河北栾城,北宋著名文学家、书法家、画家。
苏轼是宋代文学最高成就的代表,并在诗、词、散文、书、画等方面取得了很高的成就。其诗题材广阔,清新豪健,善用夸张比喻,独具风格,与黄庭坚并称“苏黄”;其词开豪放一派,与辛弃疾同是豪放派代表,并称“苏辛”;其散文著述宏富,豪放自如,与欧阳修并称“欧苏”,为“唐宋八大家”之一。苏轼亦善书,为“宋四家”之一;工于画,尤擅墨竹、怪石、枯木等。有《东坡七集》、《东坡易传》、《东坡乐府》等传世。
苏轼是世所罕见的全才,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由于性格使然,他在很多领域标新立异、积极探索。甚至在饮食方面,都创造了流传后世的东坡肉这样的杰作。如此才华横溢之人,必然在与文学息息相关的书法领域上大显身手。
苏轼虽然有天纵之才,但和其他天才一样,他的一生充满了坎坷和磨难。而他的书法艺术,也在“尚意”的大旗之下,展现了他豪迈、豁达的人生理念。
苏轼的书法世称“苏体”,他的学生黄庭坚曾对其发展过程有过系统的阐述。
东坡少时规摹徐会稽,笔圆而姿媚有馀,中年喜临颜尚书,真行造次为之,便欲穷本,晚乃喜李北海书,其豪劲多似之。
东坡道人,少日学兰亭,故其书姿媚似徐季海。至酒酣放浪,意忘工拙,字特瘦劲,乃似柳诚悬。中岁喜学颜鲁公、杨风子书,其合处不减李北海。至于笔圆而韵胜,挟以文章妙天下,忠义贯日月之气,本朝善书,自当推为第一。
苏轼在书法日间衰落的宋朝另辟蹊径,在盛唐颜柳欧虞褚等名家之外,总结并实践出属于自己的书法之路。
他推崇颜书,选其中最适合自己性情的《东方朔画赞》和《争座位帖》两种模式来学习。
《东方朔画赞》的特点是“清雄”,而《争座位帖》中流露出了颜真卿“忠义愤发、顿挫郁屈”的性情,颇符合“尚意”之意。
而最能体现苏轼“尚意”精神的,正是他的行书。
苏轼政治生涯最大的转折,是受“乌台诗案”牵连,受贬黄州之时。
在黄州,苏轼虽仍任黄州团练副使,但实际上却是沦为了毫无实权、受人管制的钦犯。即使困顿如斯,他也并未消沉于此。在这里,苏轼躬耕农田,学佛参禅,把儒道释思想逐渐融合了起来,这让他的思想和人生态度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他在《定风波》中写到: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如此豪迈之意,在词序中也得到了抒发:
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已而遂晴,故作此词。
豁达的苏轼放言,政治的惊涛骇浪都已经受,自然的风雨又何足道哉!
在黄州期间,苏轼最精彩的作品是《杜甫桤木诗》和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三行书《黄州寒食诗》。
《杜甫桤木诗》
《黄州寒食诗》
与《桤木诗》的冲淡融合不同的是,《寒食帖》真正和苏轼的情感融为一体,写出了被放逐的切肤之痛。
苏轼看到乌鸦衔纸,依稀想起是到了介子推的忌日。而介子推无辜被杀的遭遇,和自己无端受猜忌的经历十分相近。于是悲从中来,写出来古来忠义之士共同的悲哀。
《寒食帖》是苏轼书法的最精彩、最杰出的作品,它是出世和入世、尚法和尚意碰撞下的电光火石,可谓“五合交臻”的精品。
黄州也是苏轼书法的风水岭和转捩点。黄州之后,苏轼的书法正式转向“尚意”。
“晋尚韵,唐尚法,宋尚意,元明尚态”是清人的归纳。
“尚意”是基于苏轼的诗句总结而来:
我书意造本无法,点画信手烦推求
“意”是内心感受和丰富联想,“尚意”就要注重作者的主观情感,追求创作心态的自由。苏轼以来,“尚意”逐渐形成比较完善的理论体系,特点主要有几个方面。
1、蔑视成法,提倡入神
苏轼从“法”入,而又反“法”,也经历的曲折的思想过程。这其中“禅”的“破执”之说对苏轼发生了巨大的影响。“破执”就是破除实法和实我的执见。
苏轼曾对日临《兰亭》的章惇、蔡卞表示讥笑,他认为“工临摹者非自得”,被“法”所束缚将不能有大成就。
书和靖林处士诗后
2、鼓吹创新,张扬个性
苏轼在书法创作中一反世风的哗众取宠和只图快骏。他运笔迟缓,结构扁肥,偃卧行笔,用墨浓稠,单勾执笔,好用散卓,创造出一种别开生面的书法形象 。而他书体的“扁肥”受到了甚至包括他的学生黄庭坚在内的嘲讽,被嘲笑为“石压蛤蟆”。对此,苏轼充满自信地豪言道:
此纸可裁钱祭鬼,东坡试笔,偶书其上,后五百年,当成百金之直,物固有遇不遇也!
3、崇尚自然,抒写襟怀
苏轼选取颜真卿的《争座位帖》为自己的书法榜样,主要是钟意它“信手自然,动有姿态”,这正是他一生追求的目标。
赤壁赋
4、重视学问,意随文生
宋文人喜欢做随笔,而苏轼更是杂录和随笔的大作手。他把学问对书法的滋养看成至高无上,可谓“学问文章之气郁郁芊芊发于笔墨之间”,形成了后世所推崇的“士气”或“书卷气”。苏轼告诫子侄:
退笔如山未足珍,读书万卷始通神
这正是诗文、书法互为表里的写照。
苏轼,作为宋朝璀璨群星中最为闪耀的那颗主星,人生经历和文艺天分同样丰富多彩。他是宋代书法这出大戏中绝对的主角,他让书法中任情适性由分支成为主流,他的人格魅力和他的作品流传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