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把手机放到静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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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人的工作压力大,所以习惯晚上睡觉将手机静音,以换来一个好的睡眠!
就是在今天早上七点钟,随着起床闹铃的响起,我习惯性的摸到手机,左手揉着惺松的睡眼,右手拔弄着手机想把静音调成铃声。就在手指触屏的那一刻,我惊讶的发现:手机上显示了五个未接电话,而且都是老父亲在凌晨五点半多点的时候打过来的!我一下子起身,浑身只着一条大裤衩子,就急促的往宿舍外面走。就在这一瞬间,我的心里慌得紧:“那么早打那么多电话来肯定不会是无缘由的!”,同时暗骂自己:“为什么睡得像头死猪一样?为什么要把手机调到静音?为什么没有想到家里可能会有急事找我?为什么……”我脑海里想像着父亲倒背着手,着急的来回踱步的样子,肯定也同样在心里牵挂着他这个不怎么成器的儿子:“怎么不接电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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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边心慌的走,边回拔父亲的电话,因为心里慌张不安,手指老是发抖,不怎么听使唤,拔电话号码的时候,国际长途的前缀“+86”,几次都没有加拔上。三步并做两步的来到宿舍外面的一块空地上停下,稍稍平静了一下情绪,飞快的回拔着电话……
我与哥哥都在外工作,家也都安到了外地。儿牵挂父亲,孤独的父亲更是牵挂他的儿孙们!他的一部老年手机,便成了彼此之间的安慰。虽然每次打电话回家,都是我说我们的,他说自个儿的,聊个几分钟,有时他也听不清我们说的一句话。有一次,哥在单位接到他老人家的电话,不得不到卫生间里跟他聊,挂完电话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连领导都在关心的问他:“张啊,是跟谁吵架了吗?不管怎么样,要注意缓和关系哟!”
哥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在卫生间打电话的时候,分贝有多高:“我和老爷子打了个电话,他老人家有点耳沉。”哥解释道。
一众人员,发出了善意与理解的笑声。
这些年年近古稀的父亲,耳沉愈来愈明显,有一次,嫂子说给他老人家买个助听器,他一口回绝:“不花那个冤枉钱,再说聋了好啊,听不到一些乱七八槽的事情,也不心烦,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我就心安喽!”
而自从我去年被调到了国外分公司后,他总是嘱咐哥和我说:“国际长途电话费贵,我又听不太明白,没什么事就别让你弟给我打电话了!”
话虽如此,久行怀思,让人难免不牵挂家里的点点滴滴。便得空的时候就给老人打个电话,那怕只是在电话里听听他的自言自语,让身处异国的我也感觉到无比的舒心。
父亲这辈子过得太不容易了:经历过战乱、赶上过饥荒、闯过关东……再加上本该相依相伴的母亲,过早的离世,他又当爹又当娘,拉扯我们长大;又加上他是整个家族里的老大,操办叔叔的婚事、决策家庭的大计等等,一肩挑起了大大小小的事务,及至年老,还要牵挂这个牵挂那个,在他的心里,装满的大都是他人,少有自己。
而现在父亲竟然主动打了电话来,肯定是有什么事!而我竟然是没有及时的接起他的电话!还谈什么孝心、还谈什么不用他老人家再牵挂之云云,这不是该死吗?
想到这一层,泪眼也朦胧,汗水亦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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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里 “嘟嘟”了一阵子,终于那头儿传来了父亲的声音,这让我心里一下子安定了许多,我感觉自己几乎是在吼出来的:“爷(方言,父亲的意思),您打电话有事吗?”
“孩子,你回国了吗?”老爷子首先问。
“没有啊,我还在公司呢!您老有什么事吗?”我大声地又问他一遍。
“没事,没事!”老爷子在电话那边说,他的声音也很大,或许是耳背的人,都以为别人与他一样吧,不管怎么样,我先确认没事就好!
继而,我听他继续说道:“今天早上,我看手机的时候,模糊的发现有两个未接电话,眼花了也看不齐整,也不知道是昨天什么时候打的,我以为是你回国了,给我打电话,我没有听到呢!昨天我到山北的那块地去了一天,回来感觉有些累,早早的睡了,我怕你找不到我着急,所以一早就给打过去了,看来是有人打错了!这样早给你打电话,也让你分心喽。”
听着那边父亲略带歉意的解释,我忽然鼻头再次发酸。
强忍着,抬起头,侧眼望天。发现碧蓝的天空中,一架飞机拖着长长的尾迹云,直钻云宵,正飞往国内方向,我的这颗心啊,也随着它回到了家乡!儿行千里,父亦担忧!那如山的、笃实的父爱里,也有着如小河流水般的、细腻的一面。
“都说养儿能防老,可儿山高水远他乡留;都说养儿为防老,可你再苦再累不张口。”有同事的手机里飘出这首《父亲》的歌声。
从此之后,我的手机为父亲单独设铃《父亲》,二十四小时不敢再静音!哪怕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它一次也不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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