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川

  白色帘上瘦竹的影,透明窗外皓月的光,铺上最爱的枕巾,刺猬头的小女孩儿抱着自己的娃娃坐在打过蜡的棕色地板上,严肃地与爸爸的大黑箱子对峙。入夜已深,只有小女孩儿明亮的眼睛一方静谧中,眨呀眨。皮箱的银色铭牌偶尔亮一下又暗下去,旁边鱼缸里有鱼悠悠地滑过。

  这个黑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来头?她托着腮冥思苦想。它很高,比三四岁的女孩儿矮不了多少;它很大,装的下爸爸一季的衣物还有电脑包;它很凶很讨厌,只要爸爸把它从衣柜顶上放下来,它就带着爸爸一起消失好几天,或者是好几个月。她凶巴巴地瞪着面前的“敌人”,墙上的秒针轻轻地转着小圈儿。

  楼下的车灯探上阳台,黑长直的姑娘抱着灰色的邦尼兔舒服地窝在皮沙发的贵妃躺上,想着新订做的窗帘过两天就要到了。也不知道颜色会不会太深,她咬着嘴唇暗暗思忖道。茶几上零乱地摊着本高数,还有几张工程图。

哎呀,有点黑了,她跳下沙发,给顶灯调了一档,黄白相间的灯光,明亮又不失柔和,属于夜的温暖在客厅氤氲开来。她的视线在门边立着的酒红色行李箱上定了一瞬,又匆匆移开。抿了抿嘴唇,打开电视,抓过兔子的小胳膊,带着它跳电视里的健美操。

  脚下感觉有些凉,手机振动起来闹钟开始响,怀里抱着的还是那只熟悉的兔子,睁开眼,正好看见立在灰色铁架床边的,黑色和酒红色的,两个行李箱。

  这里,不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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