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不懂的宁国府,贾蓉是个“假丈夫”,秦可卿、贾珍才是真爱?

《红楼梦》中凡是涉及贾珍与秦可卿的情感纠葛的,都打了马赛克。

以至于读者们读来一团云雾缭绕,贾珍,秦可卿,是威逼胁迫?是两情相悦?是偶然间的擦枪走火?是常态化的偷期蜜约?很难说得清。

01

先从瓜葛谈起。

贾蓉与秦可卿的婚配缘由,竟然不是因为门当户对、才貌相当、年龄相仿。

而是因为八个字:素与贾府有些瓜葛。

何为瓜葛?直觉告诉我们,这是个说不出道不明理不清扯还乱的关系。

我们知道:王板儿之祖与金陵王家是连宗,傅试是贾政的门生,江南甄家与贾府是老亲,这些关系两三个也能解释的清清白白,而秦业与贾府的关系则显然不是。

瓜,葛,都是蔓生植物,容易牵连攀扯,所以瓜葛一词原指纠缠、纠纷、牵连,现比喻辗转相连的亲戚关系或社会关系。

瓜葛也暗喻情感纠葛。曹睿《种瓜篇》曰:与君新为婚,瓜葛相结连。冯梦龙《喻世明言》第一卷:陈大郎道:“不瞒兄长说,小弟与他有些瓜葛。”便把三巧儿相好之情,告诉了一遍。李渔《玉搔头·得像》:只是这枝簪子既在奴家头上顶戴多时,也就有些瓜葛了。

由此,这段婚姻本身就是不可言明的隐情。秦可卿,与贾珍的关系估计远远早于与贾蓉的婚姻,这大概才是素与贾府有些瓜葛的真相。

02

贾蓉夫妻,是最不像夫妻的夫妻。

蓉哥,蓉大奶奶秦可卿,青春年少,本该你侬我侬如胶似漆的,可他们夫妻却异常冷漠。要说两人生性木讷、不解风情也罢了,可偏偏都是人品风流绰约。

贾蓉,面目清秀,身材俊俏,轻裘宝带,美服华冠,年纪只有十七八岁,初次登场便和凤姐言语暧昧,与姨娘眉来眼去,百般调戏。

秦可卿,袅娜纤巧,性格风流,浑身散发的令人眼饧骨软的魅惑气息。

如此一对少年夫妻之间,丝毫不见软语温存之举,更是自始至终连句正面交谈的话都没有,真的,一句都没有。

宝玉秦钟初会,尤氏,凤姐、蓉卿小夫妻均在场。期间,尤秦婆媳对话,可卿宝玉对话,宝玉秦钟有问有答,熙凤宝玉言行亲密,凤姐蓉哥大笑大骂,唯独贾蓉与秦可卿,全程没有交流。

贾蓉带张友士给秦可卿看病,全程竟然没有和秦可卿说一句话。

贾敬生辰,贾蓉引王熙凤宝玉去看秦可卿,进门只喊:“快倒茶来,婶子和二叔在上房还未喝茶呢。”无半点嘘寒问暖之言。

秦可卿就突然撒手人寰,全家纳罕。

丧礼上的贾珍、贾蓉两父子,就像拿错了台词的话剧演员,表演生动却身份错位。

贾珍忙前忙后,哭得泪人一般,贾蓉则变成空气。

03

贾蓉夫妻正常的情况是如何的呢?可以参看王熙凤与贾琏。虽然也是政治联姻,但丝毫不影响鸾凤和谐,凤姐最会拈酸吃醋,可这恰恰是爱的表现,贾琏多看丫鬟两眼,她会当面打个烂羊头,但也会为拴住贾琏逼着平儿做房里人,日常唇枪舌剑,可也情真意切。

而贾蓉和秦可卿,俨然不是相敬如宾那么简单。就像病中的秦可卿说的:“婶娘的侄儿虽说年轻,却也是他敬我,我敬他,从来没有红过脸儿。”少年的夫妻如此敬而远之,秋毫无犯,真的不合理。

秦可卿与贾蓉就像形婚,徒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

脂砚斋在批注中屡屡提及《金瓶梅》,而宁国府的故事确实像是删减版本的《金》。宁国府的三角关系,好比《金》中花太监、花子虚和李瓶儿的关系,匪夷所思。

花子虚是花太监的嫡亲侄儿,情状有如继子。而李瓶儿原本是梁中书的小妾,因梁中书全家为梁上悉数灭口,李瓶儿趁乱逃到京城。机缘巧合,经花太监做主,把李瓶儿说给花子虚为正室妻子,按常理推测,花太监此举无非怕断了花家香火,为子嗣而奔忙。然而,离奇的是,老太监严厉要求花子虚与自己同房而睡。而花太监自己,竟私藏内府的《春意二十四解图》并搜罗淫器勉铃,闲来观摩体验。侄儿媳妇李瓶儿染上崩漏之症,老太监亲自过问,从云南带来当地的中药三七给李瓶儿服用。而花子虚,终日浪荡于风月场所,与家中妻子各不相扰。

贾蓉,何尝不是另一个花子虚?他的婚姻就像形式,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

04

秦可卿在贾家好评如潮。

秦可卿,是被营缮郎秦业从育婴堂中抱出扶养,但比凤姐更有文化底蕴,知书达礼,见识深远,温柔和平,令人敬服爱戴,很难想象她有淫奔不齿的另一面。

再看贾珍,对待儿媳秦可卿有如亲生女儿,各种优待。秦的卧室豪华奢靡,恐怕连尤氏的上房陈设都不及。在秦可卿的葬礼上,他极尽所有,他哀痛欲绝,恨不得代死,完全是痛失挚爱的感觉,恰值壮年的他拄着拐杖痛哭流涕,很难想象这是个花丛老手。

如果仅仅是婚后扒灰偷欢,很难想象她们有如此真挚深厚的情感。而秦氏在最后的日子,也没有被迫受辱的伤痛,只是忧心忡忡,思虑过度,这显然是在伦理与情感之间挣扎纠结的感觉。

05

种种迹象表明:秦可卿与贾珍早有瓜葛牵绊。

或许无法给予名分,或许迫于某种无奈,经贾珍做主,把秦可卿许配给儿子贾蓉。当日的秦可卿就像日后的尤二姐,温顺而水性,与贾珍藕断丝连。

而贾蓉只能屈服在父亲的铁腕之下,不停用“脏唐臭汉”的典故自我催眠和洗脑。她对这位父亲的女人爱不起来,也无力去恨,只能敬而远之,做对假面夫妻。

焦大的醉骂,他装作听不见。

秦可卿病了死了,他也麻木的没有任何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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