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一)

小河是欢快的,大河是慈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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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们村往西走,横穿一条红沙铺就的马路,沿着小河走过一大片绿油油的菜园,然后再走过一片茂盛的庄稼地,在小河的尽头有一条大一些的河,宽约二十米,那是我们的大河,村里都叫她西河(xi  huo),得用土话叫,否则就显得太过陌生了。

她从哪里来,又流向哪里,我不清楚,只知道她流经我们村,平静而又亲切。

但大河也有凶猛的时候。每年的夏季下暴雨的那几天,大河的水抵达两岸,真是波澜壮阔。那时候浑浊的水流奔驰而过,声势浩大,似乎要把一切都卷走似的!那河堤下层靠近河边的小树拼命地在水中挣扎呼救,大水过后身上缠满了柴草,可以想象这场大雨不知冲走了上游多少老百姓的草垛。每当夏天暴雨如注的时候,村民们总是特别关心大河里的水到哪了,印象中最大的时候也就是到过那片庄稼地,还有人在地里捡到了大鲤鱼呢!我们村地势比较高,还是比较安全的。

通常情况下水流很小,只有河心有一股涓涓的水流,将一块块大大小小的水汪连接起来,河床大部分时间是裸露着的,长满了郁郁葱葱的只有大河里才会有的青草。那时候的大河是放牧的天堂。有成群的鹅,嘎嘎地吃着河里的青草,吃到长长的脖子一侧鼓鼓,实在吃饱了就趴在河底阴凉处休息,高兴了还到水中嬉戏一番,饿了,再起来吃!也有成群的绵羊,羊儿们似乎不满足于河底的这些青草,它们就不能和鹅们那样慢慢地吃,非得一边暴走一边吃!来一群羊就跟扫荡似的,大军一过,遍地黑豆豆的粪便,还有一股臊臭味在空气中漂荡!真是不大喜人!当然那个别的山羊就例外了,它们被小主人们牵出来,家长命令他们放羊,他们不得不从,但也不能不玩呀,于是他们就把山羊固定在一个草还算茂盛的地方,自个玩去了。至于那山羊带着它的几个孩子如何的“咩咩”喊着原地打转,吃或不吃,他们就不管了!

我是经常被命令去放鹅的,很不情愿,到点了也得赶着一群鹅出去。我家的鹅从小就被我训练成长跑冠军,仰着脖子,迈开两只蒲扇般的大脚,呼呼地跑。当他们小的时候,跑起来更有意思,总是有跑着跑着突然摔倒的,但是在我的严厉呼喊下,它迅速爬起来,继续跑,毫不懈怠!每次的出门和回家都是这样的一路小跑,村里有人看见了就笑着说:“你家这鹅跑得这么快!”我才不管那笑是夸赞还是嘲笑呢!到了大河,将鹅一股脑地扔进河里,就不想管了。

有一次和一个姐姐玩的太投入了,以至于当我们抬起头找鹅的时候,妈呀,鹅不见了!我俩慌了,赶紧到河东岸的地里找,最后总算找到了他们。臭鹅们不好好在河里吃草,反而私自跑到庄稼地里去了!我俩气呼呼的把他们赶出来,一数少了五只。那个时候的鹅都长的不小了,五只鹅,好大的损失啊!我们家丢了三只,姐姐家丢了两只。结果可想而知,我和那个姐姐都挨了一顿,狠狠的一顿!第二天,大娘给我们送来了三只鹅,说丢的那五只都是他们的,这不这三只上都还有记号么,昨天晚上天黑没看清楚。尽管这样,妈妈还是又教育了我一番。后来才知道,那五只鹅被前村某个坏人给抓走了,因为那片地是他们村的。我暗自庆幸,幸亏我家的鹅训练有素,跑的快!姐姐家的鹅确实跑得太慢了,每次和她一起收工回家,我都到家了,她还在半路呢!

大河里的活动最有意思的莫过于摸河蚌了!脱了鞋子,到那浅浅的水汪里,慢慢地踩,当踩到一个硬硬的东西的时候,就弯腰从那黑黑的淤泥里揪出一只大大的河蚌,那感觉好极了!每一只河蚌都是一个巨大的鼓舞,于是继续踩。但也有时候脚给你的信号是错误的,觉得是一只大河蚌,抠出来却是块石头,一气之下扔得好远!傍晚提着一袋子河蚌,撵着鹅回家的时候,心里总幻想着某一只河蚌里会有一粒大大的珍珠!回到家这河蚌是鸡们的美餐,打碎了壳,扔给它们,看它们你争我抢,各显神通。每次敲碎河蚌的壳后我都仔细认真地找,尤其是那些巨大的河蚌,可一次也没找到!我很扫兴,鸡们却高兴得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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