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吧,你向往的田园生活不在瓦尔登湖,而在辋川别业

01田园梦

时隔一年,再一次读完《瓦尔登湖》,我掩卷长思。梭罗在瓦尔登湖畔那两年零两个月的生活实验,唤醒了我的田园梦。

我们心中关于“田园生活”的那缕悸动,依依如墟里之烟,总在我们失魂落魄的时候,悠然出现。仿佛它是我们生命的归途,亦或我们人生的退路。

我看到母亲在楼下的绿化带里耕耘出的那一片小菜园,就像是老家的一粒种子,纵使钢筋纵横,水泥林立,春天一到,终于还是发芽了。

城市的脚下还是乡土,国人的心中也都有个田园梦。

从电视剧《奋斗》里陆涛的“田园牧歌”,到今天湖南卫视热播的综艺真人秀《向往的生活》;从城郊路边的“开心农场”,到全网粉丝破亿的田园美食博主李子柒,田园梦一直都有一个庞大的市场。

对当代人而言,田园是一台逃离喧嚣的时光穿梭机,是一味暂时镇痛的麻药,或者说是一个树洞,用于疗愈无处安放的现代性焦虑。——《新周刊》

02中国没有瓦尔登湖

与日渐升温的田园梦相比,国人对梭罗在《瓦尔登湖》中所描绘的田园生活并不买单。

独居、素食、禁欲、劳动,梭罗笔下的田园真相并不讨喜。或者这正说明了——

当代人的田园梦,是不要田、不要园,只要梦。——《新周刊》

其实田园生活远没有梦里那样美好。

我们敬佩陶渊明的诗酒人生,但是别忘了他的拮据困顿。

环堵萧然,不蔽风日;短褐穿结,箪瓢屡空,晏如也。——《五柳先生传》

这种缺憾是横在我们和真实田园之间的高墙。毕竟习惯了Wi-fi、外卖的都市人,又有几个能过得了陶渊明那种躬耕自足的农夫生活,更别说梭罗那种独居山林的“苦行僧”般的日子。

再一个,梭罗“个人主义”式的生活,也与中国人素有的“齐家”文化相悖。在家族观念至上的中国,没有人能在独立的生活中避开道德和良心的谴责。

在我之前一篇有关《瓦尔登湖》的文章里,有朋友评论梭罗的生活:

无儿无女、无父无母,那当然怡然自得……哎!

语句之中透露着羡慕和无奈。

确实如此,每个上有老,下有小的普通人都把家庭活在了自己的生命最重要的位置。“久在樊笼里”,谁又能那么潇洒地“复得返自然”

03王摩诘的辋川别业

在所有的田园生活中,世人可能最向往王维的“半官半隐”。

天宝七年(748),在变幻无常的政局中看透了仕途艰险的王维,从宋之问的后人手中购置了辋川别业,这是一片有着林泉之胜、因地而建的天然园林,山清水秀,峰峦耸翠,有孟城坳、华子冈、文杏馆、斤竹岭、鹿柴、竹里馆等二十景。《云仙杂记》中记载:

王维居辋川,宅宇既广,山林亦远,而性好温洁,地不容浮尘,日有十数扫饰者,使两童专掌缚帚,而有时不给。


40岁后的王维,一面在辋川别业隐居,吃斋拜佛,诗画会友,一面也继续在长安为官,任京官殿中侍御史知南选。

王维的隐居可不是一般意义的田园生活,他领着朝廷的俸禄,有私人的家业。据记载,仅专掌扫地的童仆就有十数人。这种衣食无忧,进退自如,有诗有酒的生活不知道是多少人心中的向往。难怪他能写出《终南别业》这样超然从容的诗来。

《终南别业》王维

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

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

纵观历史,像王维这种“半官半隐”的生活是极为罕见的。

即使放在今天,亦属难得。


或许我们可以说,我们心中向往的田园生活都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富有”。

所谓的“富有”,要么是已经实现了财富的自由,要么实现了精神的涅槃,能做到安贫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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