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记忆中的年

回忆起小时候过年,是亲切的。

从腊八开始,母亲就忙着准备各种年货了,沙炒胡豆、沙炒红苕果儿,再打上两斤米泡、爆米花,母亲还要赶上年前最后赶集的日子,买上一大袋杂糖……"好吃的留着点,过年有客人来。"母亲给我们手心里放上一小把,边收好口袋边叮嘱我们。可家里的这几大口袋好吃的,总免不了我和哥哥惦记,每每等母亲不在,我们赶紧每种抓上一大把,揣得两边衣兜鼓鼓的,完了还不忘把口袋像大人那样拎上几圈,以恢复原状不被发觉。接着可以享用好几天的,和小伙伴一边玩,一边放上几颗在嘴里嚼,美滋滋的感觉至今难忘。

我们住的是当地一个大地主的宅子,分三层四合院,足足住了一百多人,光小孩子就有大大小小二十来个。平日里一丁点儿的事往往弄得鸡飞狗跳,孩子们呼朋唤友,成群结队地玩闹是常事儿。不过快过年了,大家似乎都变得老实了,大人们经常说:"快过年了,老实点;腊时腊月的,不准乱说,不准闯祸……"总之,我们会莫名生起敬畏之心,生怕自己的什么言行犯了什么忌讳,再调皮的孩子,快过年了,也变得安静起来。

年越来越近,大人们开始整理屋子。院子外围的水沟必须清理,每家负责清理自己屋外这段,把水沟挖深一点,沟壁培上新泥,打紧,是为了开春后屋子不潮湿。而我们最喜欢的是"打扬尘"。腊月二十七、八,母亲会带领我和哥哥"打扬尘",也寓意赶走一年的邪秽之气。先用塑料薄膜盖住灶台,床铺、桌凳,当然也要用帕子裹了头,竹竿绑上笤帚,母亲的绑老长,我们的自然短点。开始扫屋子四面的灰尘了,母亲一边扫一边教:"不能太用劲哈,要从左到右轻轻扫,灰尘多的地方再少几次……"老屋空间高,会扫下很多尘土,我们俩学着母亲的样子有板有眼地扫着,你负责扫高处的,我负责扫矮处的,大半天的劳动,屋子会敞亮很多,那一刻我们都是懂事的小大人。

不知是气候变暖了还是什么原因,记忆中的过年是寒冷的。那时没有取暖设备,坐在哪里都冷,僵脚僵手,脸和耳朵也冻得冰凉。可这些都阻止不了孩子们过年的欢乐。

除了大家可以肆无忌惮地吃各种零食,还有就是玩各种烟花爆竹。礼花和冲天炮是要等到晚上才放的,所以天一擦黑,我们顾不上吃饭就迫不及待地拿出自己的礼花,来到屋外空地,院子里孩子们盛大的"烟火晚会"便拉开帷幕了,漆黑的夜空被各色绚烂的礼花照亮,宁静的村子也淹没在我们噼里啪啦的爆竹声里,大大小小的孩子都陶醉在年的幸福里……白天男孩子喜欢放"大火炮",声音巨响,威力很大,炸完后的硝烟味久久不散,"大火炮"价廉物美,一次可以买好多,能让男孩们满足和愉悦,他们因此乐此不疲!还有什么"地荸荠"、"小蜜蜂"、"蝴蝶炮"、"甩甩炮"……花样繁多,女孩子们也会喜欢。就这样噼里啪啦玩到初七、八,亲戚家走得差不多了,压岁钱也省着省着用到自己设的限额了,我们才猛然觉得年快过完了,新的一年已滚滚而来。

时光易逝,转眼几十年过去了,儿时的年渐渐淡了,散了……可随着年龄的增长,每逢过年,总会和兄弟姐妹们一起回忆小时候的年,记忆中,最是那一抹难忘的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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