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回《红楼梦》(12)

这一回是在荣国府,主要人物是王熙凤和贾瑞……

第十二回    王熙凤毒设相思局    贾天祥正照风月鉴

01 

“瑞大爷来了!”凤姐正和平儿说话,听后急命“快请进来。”

终于可以进去见凤姐了!

“嫂子好!嫂子好!”贾瑞喜出望外,急急走进来,满面陪笑连声问好。“请坐,看茶!”凤姐儿也假意殷勤地让茶让坐。

见凤姐穿着家常衣服,这是没把自己当外人呢,贾瑞亦发酥倒了。

接着,两人就你一勾人言,我一吸人语的聊上了。

(下面就是两人的一段对话,很是精彩:)

贾瑞饧了眼问凤姐儿:“二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不知什么原故。”

贾瑞笑道:“别是路上有人绊住了脚了,舍不得回来也未可知?”

“也未可知,男人家见一个爱一个也是有的。”

贾瑞笑道:“嫂子,这话说错了,我就不这样。”

凤姐笑道:“像你这样的人能有几个呢?十个里也挑不出一个来。”

贾瑞听了,喜得抓耳挠腮,又道:“嫂子天天也闷的很。”

“正是呢,只盼个人来说话解解闷。”

贾瑞笑道:“我倒天天闲着,天天过来替嫂子解解闲闷可好不好?”

凤姐笑道:“你哄我呢?你那里肯往我这里来。”

“我在嫂子跟前儿,若有一点谎话,天打雷劈!只因素日闻得人说嫂子是个厉害人,在你跟前一点也错不得,所以唬住了我。如今见嫂子最是个有说有笑极疼人儿的,我怎么不来——死了也愿意!”

凤姐笑道:“果然你是个明白人,比贾蓉、贾蔷两个强远了。我看他那样清秀,只当他们心里明白,谁知竟是两个糊涂虫,一点不知人心。”

凤姐这话,正撞在贾瑞的心坎上,不由人又往前凑凑,觑眼看凤姐的荷包和戒指。

02

接下来,凤姐悄悄说了句话。

“放尊重些,别叫丫鬟们看了笑话。”

贾瑞如听了纶音佛语一般,忙往后退。

“你该走了。”

“我再坐一会儿。——好狠心的嫂子。”

于是凤姐又悄悄说,现在大白天,人来人往不方便。等晚上起更,你到西边穿堂儿等我。

贾瑞说那地方不好躲人,凤姐说都会安排妥当的。

“这下该得手了!”贾瑞如得珍宝,喜不自禁地告辞了。

盼到了天黑,贾瑞偷摸进入荣府,钻入西穿堂儿。这时去贾母那边的门上锁了,四下漆黑不见人影。

“咯噔!”西边门也倒关了。

贾瑞去试了试,东西两门关的和铁桶一样,南北两侧又都是高墙,真真无处可逃;这腊月的寒夜,被过门风一吹,侵肌裂骨,贾瑞差一点儿冻死。

好容易盼到早晨,趁开门的老婆子没注意,贾瑞抱着肩一路跑了回家。

因父母早亡,贾瑞是由祖父贾代儒教养;代儒素日管教贾瑞很严,不许多走一步;昨一夜不归,贾瑞就捏了一把汗。

他撒谎说:“往舅舅家去了,天黑了,留我住了一夜。”

贾代儒却说,你以前从不敢擅自出门,昨天为何私自去了?现在还敢撒谎。

于是打了贾瑞三四十板子,不许他吃饭,让跪在院子里读文章,补出十天的功课。

刚冻了一夜,这下挨了打,还要饿着肚子跪在风里读文章。贾瑞太悲催了!

经此一遭,贾瑞该死心了吧?

03

没有!贾瑞可没死心,过了两天,他又来找凤姐。

一见面,凤姐就埋怨贾瑞失信了,急得贾瑞赌神发誓。

听,凤姐又悄声说:“今日晚上,你别在那里了……”

“果真?”贾瑞问。

凤姐道:“谁可哄你?你不信就别来。”

“来,来,来。死也要来!”

不想家里来了亲戚,直到吃了晚饭、掌灯后才走;又等祖父安歇下,贾瑞才溜进荣府,去了凤姐说好的屋子。

在屋里左等右等,也不见有人影。贾瑞想:别是又不来了。

偏这时,黑暗里走来一人。

“是凤姐来了!”贾瑞也不分皂白,饿虎一般扑去,抱住了人就叫:“亲嫂子,等死我了。”

把人抱到屋里炕上,就亲嘴扯裤子,还亲爹亲娘乱叫着。那人也不出声,贾瑞就拉起自己的裤子,硬帮帮的想顶入。

“谁在屋里?”这时外面灯光一闪,贾蔷高举着捻子问道。

“瑞大叔要臊我呢?”炕上的人笑了,竟然是贾蓉。

贾蓉和贾蔷说话就要拖着贾瑞去见太太。

贾瑞魂不附体:“好侄儿,就说没有见我,明日我重重的谢你。”

贾蓉、贾蔷才不答应呢,为了堵嘴,贾瑞分别写了五十两的欠契给了他们。

贾蔷说要带贾瑞出去,让他蹲在大台矶底下等着;不料“嗗啦啦”一声响,一桶尿粪从上泼下来,浇了贾瑞一身一头。

三更时,贾瑞逃命般跑到家。

他对开门人解释:“黑了,失脚掉在茅坑里了。”

一夜未眠,贾瑞心中生恨,因为凤姐在顽他;可一想起凤姐的模样,又只恨不能把人搂进自己怀里。

04

想凤姐却不敢去荣府,贾瑞相思难耐;偏贾蓉常拿着欠契来索银子,又债务缠身。

白天功课多,二十多未娶亲,贾瑞遥想凤姐,不免有指头告了消乏等事;加上两次挨冻惊吓和奔波,贾瑞这下真病了。

心内发膨胀,口中无滋味,脚下如绵,眼中似腊,黑夜作烧,白昼长倦,下溺连精,咳痰带血:诸如此症,不上一年都添全了。

贾瑞支撑不住,倒床上昏睡,闭上眼就梦魂颠倒,嘴里说胡话,恐怖异常。

也请了不少大夫来疗治,那肉桂、附子、鳖甲、冬麦、玉竹等药吃了几十斤,也不见好。

冬去春回,贾瑞这病愈发沉重了;贾代儒急着到处请医;后来要靠吃“独参汤”维持。

代儒没能力买人参,只得去荣府寻帮助;王夫人命凤姐去秤二两给他。

凤姐回说:“前儿新进都替老太太配了药。”

王夫人就说那派人去宁府,几下里凑凑,怎么也救人一命。

凤姐听了也不遣人去,只将渣末泡须凑了几钱,命人送去,说是太太送来的,再也没了。

此时贾瑞是要命心甚切,无药不吃,只是白花钱却不见效。

一天,忽有一个跛足道人来化斋,还说专治冤业之症。贾瑞听见,在屋里直着声喊:”快请那位菩萨来救我!”一边叫喊,一边在枕上叩首。

“菩萨救我!”

道士叹:“你这病非药可医,我有个宝贝与你,你天天看时,此命可保矣。”

道士就从褡裢里拿出来一面镜子,就是“风月宝鉴”,递给了贾瑞。

道士说,“风月宝鉴”是太虚幻境的警幻仙子所制,专治邪思妄动之症,有济世保生之功。你只可照背面,千万不可照正面。要紧!要紧!

05

“这道士倒有意思,我何不照一照试试?”贾瑞想着,拿起“风月鉴”向反面一照。

他被里面的骷髅吓坏了:道士混账,如何吓我!我倒再照正面是什么。

正面一照,却见凤姐在里面朝他招手,嘉瑞心里高兴;荡悠悠觉着是进了镜子,与凤姐云雨一番后,被凤姐送出来。

“嗳呦!” 贾瑞一睁眼,又见镜子反面的骷髅;他感觉身上汗津津的,底下已遗一滩精。

可贾瑞还没满足呢,就再照镜子的正面,里面的凤姐在朝他招手,他就进去快活了。这样连有三四次。

这一次,贾瑞刚想从镜子里出来,就被两人拿铁锁套住。

“让我拿了镜子再走。”贾瑞只说出这一句,就没声了。

旁边服侍的众人一看嘉瑞没气了,身下还有冰凉渍湿一大滩精,忙着为贾瑞穿衣抬床。

贾代儒夫妇哭的死去活来,大骂:“是何妖镜!若不早毁此物,遗害于世不小。”

命人架火要烧“风月宝镜“,却从镜内传出哭声:“谁叫你们瞧正面了!你们自己以假为真,何苦来烧我?”

跛足道人从外跑进来,喊着谁毁“风月鉴”,吾来救也!他把镜子抢到手中,便飘然去了。

贾代善得了荣府宁府、族人和同窗的资助,贾瑞的后事办得丰丰富富。

这年的冬天,林如海来信说他染了重病,要接林黛玉回去。

贾母为此又增加了忧闷,宝玉也大不自在。贾母决定要贾琏陪林黛玉去,再带回。

在选好的日子这天,贾琏与林黛玉辞别贾母等人,带着仆从,登舟往扬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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