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如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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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新房的时候买了好多盆花花草草养在阳台上，刚买回来的时候一盆盆搁阳台上娇柔美艳，闲了的时候站到花前去看看，花开的天然单纯，我看的也心生喜欢。但好景不长，那些花儿朵儿的总是越养越萎靡，原先很好的两盆月季花吧，花朵越开越小，临了冬更是无精打采，刚刚吐出骨朵，待不到开放就枯萎了去。

几盆绿萝倒是不错，悄无声息的抽枝吐叶，在这冬日里还继发了新芽长了新叶，叶芽儿虽有些单薄，但嫩绿得让人怜爱。而那微微的黄了叶尖尖儿的老叶，却依然坚挺着，有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气度。心疼那黄了的叶尖儿老叶，便添土增肥去营养它，以为这样就可以驻颜有术，让那叶尖尖上的黄绿了回来，没成想那第二天叶子索性就全黄了去。唉!老了就是老了，若想返老还童，真是万万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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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在早餐店看到一对母女，女儿带着母亲吃早点，母亲抓着包子吃拼命往嘴里塞，边吃边嚷还要还要，女儿说，咋吃的这么快，没人和你抢。母亲突然就按住棉衣口袋，女儿觉得不对劲，就去掏母亲的口袋，一下就翻出两只油汪汪的包子。女儿拿出包子，母亲哭得泪涟涟，叫着说，你谁啊？来抢我的包子，你谁啊？女儿叫一声妈呀，眼泪也出来了。见大家看着他们，忙说，不好意思，我妈有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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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老想起早上早餐店看到的一对母女，关于生老病死的想法也在脑海里翻腾来翻腾去的，心里忽然就有了对老的些胆怯，不是怕死，是怕那种不死不活，怕活成家人的累赘。死有什么要紧？眼睛一闭，魂飞魄散，一了百了。怕就怕老了病的不行，受尽折磨，没有生命的质量和做人的尊严。真的不想要多么长寿，不必老到耄耋昏聩，不必和早餐店看到的母亲那样忘了自己和女儿是谁。希望不要缠绵病榻多时，不要赘累亲人长久，人走的时候就如溘然一梦，骤然风逝，寂静告别，如果有这样的人生谢幕岂不是恰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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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人老如冬，冬，四季轮转至最后，繁华落尽芬芳过。冬，万木凋零青草枯，山雪水冰寒枝瘦……。今天的阳光真好，书房里有暖暖的阳光照进，这和我此刻冥想出有关老的忧伤内核格格不入。看见小区院子里那一株株的红枫，在暖阳的照佛下红的如火如荼，它们一春一夏始终单调绿着，到了秋天叶子开始慢慢见红。冬来了，院内萧条许多，唯有那些枫树红的美艳绝伦。冬，还有红枫之美还有腊梅怒放还有青松傲翠，还有那自家阳台上抽枝吐叶欣欣向上的绿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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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练太极拳时，有位老奶奶也开着音乐在一旁做养身操，做好操就坐在凉亭旁边椅子上，带着的小狗乖乖地卧在椅子旁边，她从布袋里端出一保温杯茶，安安静静坐着喝，不搅不扰地看我打太极拳，一直等我打完拳准备回家她才起身说，我也回家哦！我过去，跟她攀谈。老人今年八十四岁了，眼睛明亮，思路清楚，耳朵也不背，干净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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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一家是本土花园村的村民，因为房子拆迁，暂时和儿子媳妇都住在她孙子的家里。孙子早已娶了媳妇有了重孙，重孙都上初中了。她说因为儿子媳妇忙新房装修，现在家里四代六口人的饭菜都是她张罗的。我说您不累吗？她说不累，就喜欢这样忙着，做一桌又一桌合儿孙们口味的饭菜，看着他们吃自己做的饭开心呢！她还聊起自家地里的菜，地里的果树，以及日日陪伴她的小狗娃，说话时眉眼之处都是笑意，那种和煦和欢乐的神态非常有感染力，让人听着非常舒坦。原来，一个人可以老的那么平常而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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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位老人，她老得像冬日里窗外照进来的那束暖阳，把自己全家和旁人都照亮堂了，照暖和了。人老如冬，若老成她这般模样多好，老成这冬日的红枫，老成这窗台上的一株绿萝，它们注定开不了一朵花，没有大的抱负，也风里雨里临世而立，也在这四季风光尽处，傲然美美在寒冷的冬季中……。

老去了并不是件遗憾的事，老了有年轻时期求不得的闲，这可尝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怕老怕病，可是怕有用吗？而一个人老去的状况又由不得自己做主，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到了这个年纪，千帆都过尽了……。时光也从不会为谁停留，每个人都有老去的一天，，每个人都有无法确定的明天，真不该用无法预知的明天来成为自己前行路上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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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四季，每一个季节都具有自己独特的魅力，真正需要做的就是保持良好的心态，珍惜现在拥有的。时光消磨了我们的流年，也让我们收获了生命的优雅，岁月沧桑了我们的容颜，也让我们体悟了人生的厚重。梭罗说得好，人生在世，真正的勇气，就是认清生命的真相后还能依然热爱它。

每年的冬，枫叶都在一寸寸的寒霜中红透，冬天的枫叶比春红绿柳还要艳丽，还要夺目……。

              轻衣闲人2019-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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