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将学万人敌，流血救民吾辈事——读《蔡锷传》之三

1882年12月18日，蔡锷生于湖南省宝庆福邵阳县青木乡蒋家冲，现已改为湖南省邵阳市大祥区蔡锷乡蔡锷村。

湖南在民国时期真是人才辈出之地呀！

蔡锷原名艮寅，字松坡。“艮”为山，是八卦里的一卦，64卦中是为52卦。这个字还真不太常用。“寅”是十二生肖里的寅虎。这两个字一个代表山一个代表虎，一个是不动如山，一个是虎虎生威，在名字上就不是一般随意乱起的名字。

蔡锷的父亲蔡正陵原来是个裁缝，也做过小买卖，蔡母王氏磨豆腐做些针线活。蔡锷5岁时，其家迁居武冈州黄板桥。蔡锷是长子，上面有个姐姐，下面还有个妹妹。父亲有一定文化，开过私塾，蔡锷六岁时由父亲亲自启蒙读书。之后蔡正陵把蔡锷送到后来成为他岳父的刘辉阁家的私塾学习，老师叫张介寿。

蔡锷10岁去应县试时，遇到了一个叫樊锥的人。这个人比他大10岁，家里很穷，但是他看到蔡锷的父亲更穷，他特别喜欢聪明的蔡锷，提出要来教蔡锷，把蔡锷当儿子一样对待，负责蔡锷以后求学的费用，这是个决定蔡锷人生道路的老师。他教育蔡锷不要考虑获取功名，要学习对国家真正有用的知识，把15岁的蔡锷带到了长沙考举人，没有考上后，让他考时务学堂，从而奠定了他一心报国的基调。

蔡锷读书非常刻苦，13岁就中了秀才，在现在看来就是一个早慧的神童，在当时简直就是个天才。

1897年15岁的蔡锷去长沙考举人没能考上，正好湖南名人翰林院庶吉士熊希龄领衔的时务学堂开办，蔡锷以第3名的成绩考进了在长沙小东街，以后对中国产生巨大影响的时务学堂。也就是后来的湖南大学。

蔡锷身体瘦弱，是个读书天才，按照这样的成长轨迹，他日后可能成为一个文人，其实不然蔡锷的志向是军事。时务学堂集中了一批以熊希龄为首的维新知识分子，中文总教习是维新派主要领袖之一的梁启超，中文教习有谭嗣同、唐才常等，宣扬的是维新思想，这一思想后来波及到京师。

在这期间蔡锷沉默寡言，同学们读的书他都读，但是在此之外他还读很多军事著作。同学们讥笑他读这些无用之书，他的回答是：“吾将学万人敌（大将军、作战），不仅龂龂（唠叨不停）于时髦派中讨生活。”

他的这个回答表明了自己要往军事方面发展，不跟大家那样整天喊时髦的洋务维新口号。

1898年戊戌变法失败，戊戌六君子就义。谭嗣同就义前在狱中墙上写下的名句：“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二十年后又是好汉”。这些对蔡锷产生了很大震动。谭嗣同的精神深深植入了蔡锷的灵魂，他强调军人要有“大勇、良心、血性”。

他在筹划护国运动时，对老师梁启超说：“事之不济，吾侪死之，绝不亡命。”此事如果护国反袁失败，他跟梁启超就要像谭嗣同一样接受死亡，绝不逃跑活命。

蔡锷的这一“吾侪死之，绝不亡命”与谭嗣同的“请自嗣同始”在精神上完全是契合的，在蔡锷精神品格上继承了老师谭嗣同，他们都达到了东西方哲学所共有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高尚境界。

1899年，樊锥带着蔡锷等一批时务学堂学生，通过梁启超逃到了日本。从此，蔡锷开始了他独立的人生。

在日本的那段日子，梁启超回忆说：“我和我一位在时务学堂同事的朋友唐才常先生，带着他们十几个人租一间两丈来宽字楼一底的房子同住着，我们又一块儿做学问，做了差不多一年，我们那时候天天摩拳擦掌要革命，唐才常便带着他们去实行。”

唐才常在日本与康有为、梁启超商量，在上海、武汉组织了10万人的自立军，唐才常自任总司令。由于缺乏经验和海外资金到位不及时，这次起义失败。

唐才常被捕后跟审问他的郑孝胥说：“此才常所为，勤王事，酬死友，今请速杀！”意思是：这是我一个人的事，跟别人无关，我的目的是为了勤王，为好友谭嗣同等人报仇，请马上把我杀了。

纯粹文人唐才常和一生武功的谭嗣同都视死如归，这对蔡锷的激励是很大的，正是从这时起他更名为“锷”，意思是锋利的剑刃。显然面对失败的鲜血，年仅18岁的蔡锷立志要学好军事“流血救民吾辈事”，但他不仅准备流血，更准备要获取胜利。

英气逼人的蔡锷

日本明信片上的蔡锷

蔡锷毕业照和书法作品

注：勤王：指君主制国家中君王有难，而臣下起兵救援君王（皇帝），其行为便称为“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