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回味-放牛

今天中午,没事坐在电脑面前,听QQ音乐,点击着MV视频,无意之中听到了一首老歌,“牛儿还在山坡吃草,放牛的却不知哪儿去了,不是他贪玩耍丢了牛,那放牛的孩子王二小........”悠久的旋律,还没听完,我就进入了我和大哥一起放牛的日子回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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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70年代时期,那时还是大集体时期,我父母亲都是一名社员。我们大队分了十二个小队,还有一个副业队,专门从事畜牧养殖和果园种植,也就是十三个小队。我家当时属老八队,因为后来十三个小队合并了成六个生产队,每天父母亲天不亮就在队长的吆喝声中,开始挣工分的劳作,给家庭予以希望,无数次醒来才发现,我们的被窝已经没了父母亲的体温,只有和哥哥们一起相互依偎取暖,听得最多的是父母亲嘱咐大哥的话,多照应照看着弟弟们,一脸的不舍和依恋!

父母亲每天都在农业社小队上干活,父亲由于有技术,有文化,当时被安排在小队养鸭场劳动,手下带着几个年轻人,负责放养鸭,每天日出放鸭,日落回场,几条小木船风里雨里的穿梭,为小队里的社员提供了生活的保障,每次小队里能分几个鸭蛋或食堂里鸭蛋可口的美味,有时八月中秋节说不定还有雄鸭分,至今都令那些老社员津津乐道。父亲和队长的关系融洽,队长儿子老实,也跟着父亲一起养鸭,农村那时是不养闲人的,大哥那时应该十岁左右,所以父亲就找队长帮我大哥找了件事做,放牛。

那是一个夏末秋初之际,暑热还没消去。晚上父亲和大哥交代了一下;“明早你去小队的牛舍那里找老永章,志宽,他们二个人哪个都可以,队里有六条牛,牵一条牛去放放,我和志宽说好了,叫你和应中一起去放牛。”那时放牛的孩子可以挣个三分工,当时社员一天以十分工制。大哥答应了,我没地方跟,也小兴奋的要和大哥一起去放牛。

早上,老早起来的大哥把我也叫醒了,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极不情愿的跟着,来到小队食堂跟前,看场的老永其给我哥俩弄了点粥吃,吃完来到牛舍跟前,遇到了志宽,志宽和大哥说:“老大,我给你找条温顺一点的水牛放放,等过了露水,牛不能吃带露水的青草,你跟在应中后面,好有个照应,水牛有什么不听话的喊应中,他放过牛经验多点。”大哥答应一声:“好的,舅舅你放心,有表哥在,没事的,我也经常和表哥一起玩,咋两表哥感情还挺铁的。”志宽是我堂舅,聪明的大哥,一两句话把志宽舅舅弄的心花怒放,喜笑颜开,志宽回头交代他儿子去了。

回来牵着一头年龄比较老的母牛过来,只见一条身高约一米五,体长约有三米左右的庞然大物,矗立在我眼前,弯弯的牛角,略带一点弧度,甚是威武,不大的牛耳不停的摆动着,硕大的牛蹄,足有碗口那么粗,深灰色的牛毛,短的可以看到牛皮,牛关节位置凸显出来,格外显眼,约有二三尺长的牛尾巴总是不那么安逸的摇摆着。把牛绳交给大哥说:“老大,带着老三小心点,大路上可以骑着牛,小路不要骑,防止摔了,注意不要让牛吃庄稼,什么草都可以吃,”“好呐,舅舅放心,”大哥爽快地回应了,接过志宽手里的牛绳,在前面牵着,朝田间大路走去,我也跟着后面,折了一根柳枝轻轻摇摆着。到了大路上,大哥吆喝一下水牛停下来,然后叫我踩着牛的关节位置,就爬上了宽阔的牛背上,感觉自己特神气!

早晨的田间,空气格外的清新,庄稼都在田里伸展着生命绿意,展现其碧绿芬芳,一株株在风中尽情摇摆,仿佛欲与天空试比高,阳光下,露珠渐渐褪去,我们一行三人来到目的地,来到位于唐刘庄和杨家庄和我们村三搭界的洼位子。我们下了牛背,牵着牛在龙岔港河的圩子上放牛了,起初还担心牛用那粗大的牛角顶我们,或是硕大的牛蹄子不小心踩到我们,现在一点也不担心了,老牛好像懂人性一样,乖乖的让我们牵着,吆喝一下就停下来,路上的草都被都被小队的社员薅的干净,只有在圩子,沟渠,灌溉漕,淌水沟,一些分界线的围坝之间水草相连,杂草丛生,专门留着水牛吃了。因为阴暗的角落还有露水,所以就现让牛在圩子上吃草,我们把牛绳往系到牛角上一绕,试一下不会掉,任牛自由寻草吃。

我们几个就跑到附近不远的金宝叔叔看风车的那个看田舍里,放牛的日子里,我们经常在那休闲。听着收音机里的歌曲,朗读,评书....高兴起来和叔叔来一盘象棋,楚河汉界,气势不凡,几番下来,片甲不留,铩羽而归。有时出神的看着风车风水,风车转动的那一瞬间,一切都觉得那么新奇,有时爬到人力脚蹬水车上,感觉脚太短,蹬不上力。这时叔叔总是笑着提醒我们:“小心点哦,不要摔了,掉下来会很疼的。”有时直接拿起叔叔的鱼杆,扒几条红蚯蚓,钓鱼的好戏就开场了。有时就放开叔叔的小木船,采采河里的菱角,总有意外的惊喜。有时就弄付扑克牌,打起四十分,惯牌争上游,七点二五三,摸11点....也能玩的不亦乐乎。有时干脆去田里找点什么能吃的,一天下来居然也没有感觉饿。这种放牛的日子,估计同龄人没几个人享受体验过,但我有幸体现过。

时间过得好快,一下已经过了正午时分,我们的牛也十分听话,几乎不要我们操心,就中间过去看过几次,中午的午饭自然就在叔叔那里吃了,新鲜的鱼汤,还在嘴里回味着。农舍里的笑声,在中午时分是别有滋味!此时的牛也吃的肚子有点鼓了,架不住天气炎热和烈日暴晒,也躲在树荫下趴着,嘴里不停的反刍,嘴边不时出现白色泡沫口水一样东西,眼睛安详的半睁半闭的样子,耳朵不停的在摇摆着,驱赶着近身的蚊蝇,尾巴也是扫的后面的地都发亮。

这时应中和大哥知道要把牛去喝水了,就去牵牛到队里预留的牛缺口位置,让牛下河喝水。牛也许热坏了,直接往河里而去,全身淹在河里,只剩一个牛背在水里若隐若现,尾巴拍打着水面,圈圈水花飞溅。弯弯的牛角一会左,一会右的倾斜着,牛头鼻子露在水面,鼻子不停的呼着气,不知道是在喝水还是呼气,也许是在嬉戏玩水。耳朵依旧不停的煽动,牛眼不停的眨呀眨,仿佛在说,小主人,你们真好。应中和大哥看牛喝水嬉戏的差不多了,干脆丢了牛绳,一起下河玩耍起来,我也不慢,紧随其后,跳进河里,大哥下河依旧把牛绳绕在牛角上系好,然后就骑上牛背,驾牛游玩,倒也别有滋味,我也不时的抓拉牛尾巴嬉戏,牛一甩,有时差点我身子都跟着尾去。也明白了牛下河,尾巴抓不住的道理,其实人们以前是说牛下河之前,牛身已经下河,在岸上想抓住牛尾巴,不让其下河,毫无用处,那么大一个牛身躯,岂是你一个一百多斤能挡住,比喻事件已经成为定局,无法逆转。但今天我似乎又有心得体会,水里的牛尾巴,有了点浮力,对付你一百多斤,更是游刃有余,即使你抓紧了,也会挥舞的你晕头转向,眼睛睁不开,就等呛水喝吧。游累了,就趴在牛背上休息一会,好暇意哦!有时牛游过河对岸,我倒佩服,这庞然大物居然不会沉到水里,那四个脚是怎么游的?是我们认为的狗爬式还是踩水,不得而知。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应中和大哥吆喝着牛上岸了,解开了牛角上的牛绳,他俩骑着湿漉漉的牛背上岸了,我从旁边干净的地方上了岸,躲在没人的地方,挤了挤平裆短裤,依旧穿在身上,套上背心,挥舞着柳树枝,赶紧追随大哥他们去了,大哥和应中此时把牛牵到早上经过的分界线围坝下,那里的青草又没太阳照射,牛吃下去都很舒服,多亏应中懂得多,想象也是,人冲完凉,休息片刻,再弄点东西吃,不也一样舒心惬意!

没过多久,夕阳西下,西边的晚霞美美滴挂在天边,晚风携带着一丝凉意,应中招呼我大哥说:“早点回家吧,牛也吃得够饱了,肚子都鼓鼓的,吃一口,停三口的样子,早点回场,他们养牛的还要把牛下牛汪塘(水和稀稀的河泥),牛最喜欢的运动,泡滚泥巴塘,然后再下河泡一会,就回牛舍了。”大哥答应一声,吆喝起来,抓紧牛绳,老水牛就跟了上来,牵到大路边上,我们都跨上牛背,骑牛回场,大哥小心的护着我,叫我别乱动,柳枝不要抽到牛身,不然牛奔跑起来,小心摔了。我答应着,往空中抡着圆圈,噢,噢,噢,我们回家了......好开心哈!骑牛回家,大有一种壮士回归的感觉。

到了牛场,老永章看牛浑身发亮,肚子滚圆,连连夸我大哥和应中:“两个麻脚小,把牛喂的这么好,不错不错,下次哈能叫你带放牛。”说完之后,接过大哥和应中手里的牛绳,把牛下牛汪塘去了,我看看天色还早,就紧跟着永章来到河汪塘边。原来两条黑黑的水牛不见了,只见两头泥牛在牛汪塘里翻滚,也是只看见牛头露在泥面上,终于看见了所谓的泥牛什么样子。大约半小时后,我看到老永章把泥牛牵出,再等泥牛身上泥风干一会,才把泥牛下河泡洗。我问老永章:“为什么不立即把牛下河洗净,还要等那么久,干了不是更难洗呀。”老永章笑了笑说:“这泥在牛身上干一会,保持泥味,那样蚊虫才不会叮咬它们,虽然等一会去河里泡洗干净,但泥味一时半会去不掉。”养牛的人就是懂牛,不得不心服口服。此时,大哥又在叫我了,我只好和他们告别,起身回家了。

这以后,我又陆续跟着大哥去放了几次牛,每次都感觉到是那么开心,快乐,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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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老婆叫了我一声,才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起身忙好事件,继续循环听着《歌唱王二小》,王二小,一个十三岁的机智小英雄,永远活在我们心中,小英雄的故事,永远传唱。如见故乡几乎没有人放牛养牛了,更不要说有孩子放牛了,有的孩子可能现实牛可能都没见过,家乡的水牛也难寻踪迹了。但过去放牛的日子,却永远记在我的心上,回味无穷,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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