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金鱼的女人

      每天上下班挤地铁都觉得地铁想地底的怪兽，张开大嘴，吞噬青春。

        我每天下班或放空的状态，随着人流走，或者跟大多数人一样，拿出手机，刷朋友圈，刷微博，刷一切社交软件，但不与任何人社交。日子忙碌疲倦的重复，人活得像木偶，了无生趣。

        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她长得瘦且高，脸很白，有种楚楚可怜的安静气质。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概每隔三四天我会在6号线的出闸口遇到她。每次见她，她总是穿着各色好看的裙子，走路飞快，手里拿着一袋金鱼，仿佛晚一秒她的金鱼就会因为塑料袋里的水太少而渴死。

        她与我每天上下班遇到的人是不同的，她是安静的，一个人，不与任何人说话。但她是鲜活的，步履匆匆，关注着手里握着的小生命。我开始关注她，对她产生无限遐想。我猜，她一定住着附近，我也住这附近，我们离得很近，说不定我们还是上下楼的邻居；她家里一定养了很多金鱼，她会经常看着金鱼游来游去，发呆或放空；加班的时候或许她会趴在客厅的桌子上写稿子，改方案，累了就会抬头看下这些自在游来游去的鱼……

      我开始期待下班，期待看到她，想要跟她说话，想要去她家和她一起看鱼。我开始了解各种金鱼，看养鱼的书。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捡到了她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卡，我兴奋极了，马上穿过人群，追上她，叫住她：“嘿，你的卡掉了！”

        她忽闪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我，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扇着，呆呆的样子特别可爱。

      她接过卡，礼貌的道谢。我赶紧跟上她，找话题与她聊天。

      有了这个开头，再碰到她是我会主动追上她，努力找话题与她聊天，跟她说我以前养鱼的糗事，跟她聊各种金鱼，跟她说传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她反映总是淡淡的，但细心的我注意到慢慢地和我一起走时，她的脚步放慢了。这是好的象征！

        终于有一天，她问我要不要去她家楼上坐一坐，我实在太高兴了！但我要克制，不能显得太得意。我答应了。

        进到她家，环顾一圈，客厅里果然有一大大的鱼缸，只是里面鱼不多，管它呢，金鱼本来就很容易养死！

        我心情有点激动，问她厕所在哪，我需要平复一下心情。

      洗了把脸，出来时觉得自己面部表情基本控制。厨房里传来切菜的声音，难道她想做晚餐给我吃？我走过去想看一看。她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睁大眼睛，面色苍白，嘴角沾着一些鱼鳞与血迹，她就这样呆呆看着我，木然地用沾满血水的手将一条开膛破肚的金鱼整个送进了嘴里，嚼了起来。金鱼的头漏在外边，死鱼眼睛随着她的咀嚼上下摆动，血水从她嘴角蜿蜒而下，滴到她的衣领。

      我终于受不了，跑到厕所，“哇”开始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