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地黄，血红铁黑

一

这是立夏后的一个傍晚，天色还很亮。

白天正在伸长，热气开始蒸腾。

北境大平原上，太阳刚刚从安德国治厌次城西门楼上隐入地下。东边的天空，正由亮蓝向暗蓝转变，星星正在满满变多，或明或暗的各色星光，仿佛是从夜幕上渗穿过来的，或者是被幕外光芒刺破后泄漏过来的。

"快看，快看！"

不知道是谁喊了起来。

接着，街上响起了一阵阵惊叹、疑问、恐惧等等意味的混声，有人奔跑的脚步声，街铺门板和临街人家的关门声。

"看什么?喊什么?"，东方策一边走出刚刚燃灯的茅屋，来到院子里，一边喝问惊呼的仆童。

"先生，快看那里！"仆童惊恐万状地说着，举手指向天上。刚抬起手，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像被刺了一下，倏然收回，把手掩在了垂下的袖中，并从袖子里面挽紧袖口，像是夜里被噩梦惊醒后把头捂进被筒里的幼儿，再也不肯露头。

东方策瞪了仆童一眼，顺势抬头向天上看去，刚看一眼，就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顿觉毛骨悚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