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天】平凡世界平凡人――漫读《平凡的世界》（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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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1.11  周日    大雾

生命对于我们来说又多么短暂。不论是谁，总有一天，都将会走向自己的终点。死亡，这是伟人和凡人共有的最后归宿。热情的诗人高唱生命的恋歌，而冷静的哲学家却说：死亡是自然法则的胜利……

是的，如果一个人是按照自然法则寿终正寝，就生命而言，死者没有什么遗憾，活着的人也不必过分地伤痛。而最令人痛心和难以接受的是，当生命的花朵正蓬勃怒放的时候，却猝然间凋谢了。

死亡，是一个黑色的话题，是一个沉重的话题，更是生命里永远绕不开的一段路程。死亡，是生命的终结，也让浩浩汤汤，横无际涯的时间，有了轮廓分明的界线。

活着的时候，总以为时间漫漫无期。总觉得，最不缺乏的东西，就是时间。等到死神召唤，一回头，才发现，生命的船，已经抵达彼岸。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是死亡，让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幡然醒悟，懂得善良的真谛。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可是死，又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在想着怎么活，却很少去想怎么死。

死，是沉重的，是人们时时刻刻小心翼翼要避讳的东西。可是，人心里是清楚的，无论是谁，都有一死。只是迟早的问题，只是平静与痛苦的问题。

算起来，第一次近距离接近死亡，是二十多年前，八十多岁的姥爷去世。那时，自己还只是个孩子，看到母亲哭得红肿的眼睛，虽然不太明白死是怎么回事，但心里，还是隐隐作痛。

后来，祖父去世，姑父离世，姨夫离世……关系近的，远的，血缘亲的，疏的，周围熟悉的，不熟悉的，年龄大的，小的，性别男的，女的，形形色色的人，接二连三地一声不吭地把背影留给活着的人，自己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个时候，才仿佛看清了死亡的面容，它是没有面容的。只是一个静止的存在。人活着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人死了以后，时间过得更快。

黄土之下安息的，是一个灵魂。可是。灵魂又是什么？没有人能够说的清楚，讲得明白。所谓在天之灵，只是生者心里的一个解不开的思念罢了。

很多年以前的一个夜晚，劳作了一天的父母都沉沉睡去，而我，却翻来覆去，清醒得很。清醒的时候，最容易胡思乱想。那一个只有自己的夜晚，脑子里，竟然想到了一个字，那就是“死”。人死了以后怎么办？TA生前的这些东西，没有了主人，就会被别人瓜分。人死了，将来也变成黄土，成为一段遥远的，模糊不清的历史。

活了一辈子，如果，真的不在自己所走过的路上留一点痕迹，那么，这一辈子，也就是白活一场。

以前，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而今，每一次说到死亡，都会很自然地问自己，那些已经过去了的日子里，我都留下了什么？一句话，一个动作，一抹微笑，一份善良？还是邪恶，是贪婪，是自私自利，是一意孤行，是清高孤傲？再或者，什么都不曾留下，来时，如一阵风，去时，若一朵云，轻飘飘的，没有一点份量。

如何证明自己来过，活过，爱过，奋斗过，挣扎过，拼搏过？这个，才是当务之急的事。完成了这道证明题，那死，就是来了，也无忧无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