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入狱前,让我好好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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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原本单纯的爱情有了复杂的思想

那这段爱情还能走远吗

小巴喜欢有故事的、沧桑的男人。

她端着一杯酒,她对坐在7号桌胡子拉碴客人很感兴趣。

“这杯酒叫雏菊,是我特意为你调的,希望你喜欢。”

男人接过这杯由下自上逐渐变浅淡的酒,眼里的光倏的一下亮了起来。


我之前的7年都是在监狱里度过的。今天,我终于踏出了监狱的大门,意料之中的,没有一个人来接我。

我今年24岁,大伙儿都叫我三儿。

没钱坐车,我沿着记忆里的路线,一路走回了家。才几年光阴,变化居然这样大。原来的破城镇,新建了许多高楼大厦。真气派,要不是我记性好,肯定要迷了路。

“爸,我是三儿,我回来了。”进门的一瞬间,我这么喊了一句。

过了大概有两分钟,我爸才走了出来。他在看见我的一瞬间,愣了几秒,但也只是几秒。他的身子有些佝偻着,咳嗽了两声问我,“今天出狱啦?”

他语气问得随意,就像在跟邻居说“今天出门啊?”虽然我早已做好了心理建设,毕竟这七年来他只有在我入狱时去看过我一次,但我伤心得还是太早。

我点了点头,假装自在地进了屋,给自己倒了杯水。环视了家里一圈,沙发像是崭新的,我不知道该不该坐。

尴尬地站了一会儿,我听见他说:“三儿,这些年过得还好吧?”

我愣了一下,勉强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也还好,刚进去的时候有个大哥很照顾我,后来他被带走了再没回来,所幸我也长大了……我心里念叨着,但实际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我以为他会说“以后我们爷俩好好过”之类的话,但他说的却是“你能不能搬出去住,家里有了阿姨和弟弟……”

我再次愣住了,扭过头看我老爹。他脸上有了沟壑和皱纹,我心里有些难过,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迈出家门,我回头看了一眼,从缓缓合住的门缝里看到了那只还没来得及坐的沙发。

离开“家”,我去给我妈上了个坟,然后借了一块钱到报亭打了个电话。我凭着记忆拨出那一串电话号码,我很忐忑,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不过还好,电话通了,电话那头也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力哥,我是三儿。”我紧张地说出这句话。对面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力哥是我的好哥们儿,他比我大三岁,我们从小生活在一个胡同儿里,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闯祸,一起挨打。小时候,除了我妈,我把力哥当成我最亲的亲人,于我,他就是亲哥哥一样的存在。

如今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我就知道,力哥不会不管我的。

他把我接到了他住的地方,那是一栋老式楼房的四楼。楼道里没有灯,力哥怕我摔倒,让我拽着他的衣服。我借着窗外的月亮,看清了力哥宽厚的肩膀。这么多年不见,他长得又高又壮,再也不是当年被我嘲笑比我大却没我高的力哥了。

他还把卧室让给了我,自己抱着一床被褥就去了客厅。被子是晒过的,盖在身上松松软软,还有一股温暖的、阳光的味道。我太累了,把头埋进被子里就睡着了。

力哥有稳定的工作,为了多赚点钱,他也会做一些兼职,但是具体做什么,力哥不说,我也不好问。但让我最好奇的是,力哥至今都没有结婚,也很少见他提及喜欢的女孩子。他长得很好看,剑眉深目,人高马大,是大多数女孩子喜欢的具有男子气概的长相。对于这一点,我也很羡慕力哥,因为我妈是南方人,我也随了我妈。

所以我肇事逃逸这件事,我家人,邻居,全都不能理解,都觉得我文文弱弱的,怎么敢干出这种事呢?是啊,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

无所事事了几天之后,我决定开始找工作,但是作为一个刚出狱的人,社会经验为零,还背负着前科,根本没有人敢用我。我在经历过几次碰壁之后,变得越来越暴躁。力哥时常安慰我,说:“找不到工作也没关系,我的就是你的。”我理解他的好意,但我总不能一辈子吃他的喝他的。我不希望兄弟之间有所亏欠。

这样过了一个月,我学会了抽烟,经常烦得睡不着,半夜站在窗边抽烟,看着外面的路灯和来往的车辆发呆。但我也不敢多抽,因为烟也是力哥买的。

这天力哥又早早起床去上班了,我被他关门的声音吵醒。睡不着,干脆起来洗漱一番,然后坐在茶几上,边叼着一根烟边把最近的报纸都拿出来,一张一张地在报缝里翻看那些招聘广告。觉得差不多的就打过去,人家稍微了解一下情况,就把我挂了。

“妈的。”我忍不住骂出口,吸了一大口烟之后,把烟蒂在烟灰缸里狠狠摁灭了。

我走到窗边想再点一根,突然,家里的固定电话响了。我吓了一跳,我来一个多月,这个电话从没有响过。

走到电话旁接了起来,我“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喂,今天能不能提前帮我送一桶水。”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应该是力哥兼职帮人送水,这人打不通力哥手机才打的家里电话。

“嗯嗯,好啊,我一会儿给你送过去。”我想都没想,就替力哥答应了,具体地说,是替自己答应了,因为终于能替力哥做点什么了。

挂了电话我才发现,忘了问他住哪里,我只能打给力哥,第一遍果然占线,不过还好,第二遍通了。

“喂,三儿,是不是有人给家里打电话了?”还没等我问,力哥先开了口,而且听得出他有些着急。

“嗯……是啊……一个男的,说要送水。”我说话竟也有些磕巴,不知道为什么,力哥搞得我也有些紧张,“你要没时间,我替你去吧,你把地址告诉我。”我主动要求要帮力哥送水,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然后把取水的地方和要送到的地址告诉了我。

好久不出门,我对着镜子看了看许久不刮长出青色胡茬的下巴,摸了摸,最后还是决定,就这么出门吧,反正没人会看我。

取了水,看了看离得不远,我扛起一桶水就走,因为只有一桶,没用车。水摊的大妈笑着看我:“哎呀,真有劲儿啊,比力哥还有劲儿。”

没走多久,我就到了。那是一幢靠海的别墅,虽然它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但还是很壮观。果然,只有有钱人才喝桶装水,像我们,都直接喝自来管的水,哪有那么多干净不干净。

我走到跟前,放下水,隔着铁栅栏门喊了两声,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比我想象的年纪要大,大概有50来岁,但是衣装得体,脸上挂着客气的微笑。他让我帮忙把水搬进去,当面给我结算了钱,比我想的给的多,我忍不住开心,不自觉勾起了嘴角。

这时,我听到楼梯上“哒哒”的脚步声,抬起头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小姑娘从楼上走了下来。她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扎着高高的马尾辫,走起路来在身后一晃一晃的,白净的脸上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正认真地盯着楼下的我。可能是看到我笑了,她也跟着笑起来,一笑,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我竟看得有些呆了。

“小梦,谁让你下来了?”旁边男人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我扭头看了那个中年男人一眼,发现他的表情变得严肃,眼神也凌厉起来。再抬头看那个叫小梦的女孩,她跟我对视了一眼,又“哒哒哒”跑上了楼。

这应该是他的女儿吧,但这对父女总让我哪里觉得不对,可我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我想要帮力哥分担一些,于是主动想要承担起送水的活儿,力哥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勉强着答应了。

于是我差不多隔几天就要去那个海边大别墅一趟。我去的勤了,小梦好像认识了我,经常在我去的时候跑下楼来看我,或者趴在楼上的楼梯栏杆上扒着往下看,我一抬头就看见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但我跟她打招呼,她又不理我。

我变得越来越想看见小梦。甚至有一次做梦,我都梦见她对我笑,我知道,这不是个好预兆,但却控制不住自己。那一天我没等到打电话催送水,但估摸着他们的水应该快用完了,就搬好了水直奔别墅去了。不过这次很奇怪,我喊了几声没有反应,在我以为没人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别墅二楼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那是小梦的声音。

我慌了,顾不了许多,翻过铁栅栏就往二楼跑。尖叫声突然消失了,我更加害怕,害怕小梦会遇到什么事。而当我冲上二楼踹开门的时候,眼前的场景还是让我愣住了,我看见小梦被那个中年男人按在桌子上,小梦的白色长裙的裙摆已经被扯断,露出两条纤细的腿在空中无力地蹬着。那个男人也已经衣衫不整,正把小梦按在桌子上,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出声。

小梦见到我,突然开始“呜呜”地哽咽,大大的眼睛也蓄满了委屈的泪水,无助地望着我。我突然感觉气血上涌,冲上去就对那个老男人一顿拳打脚踢。他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一边被我打一边骂骂咧咧:“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你才有病!”我一边骂着一边又补了一拳,“对自己女儿也能做出这种事,你是畜生吗?啊?”

男人被我打得嘴角流了血,一边擦血一边气喘吁吁地说:“谁告诉你她是我女儿?就算是我女儿关你屁事?要不是她,我老婆也不会死。我一个人含辛茹苦养她这么大,现在还不到她回报我的时候吗?她一个傻子,连衣服都不会自己穿,整天光着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我能忍住吗?换你你能忍住吗?”

他的话越来越不堪,我再也听不下去,便又和他厮打在一起,这次他占上风,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按在地上让我动弹不得,小梦吓得在旁边一直哭。我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掐死了,一着急冲着男人的肚子一脚踢上去,他终于松开了我,却也没了动静。我忐忑地站起来,才发现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桌角,地上,都是血。

他死了。这是我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我杀人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拨通的力哥的电话,也不知道我在电话里是怎么跟他说的,直到力哥赶来帮我把现场处理干净,帮我把尸体扔到海里,我都还没反应过来。

小梦反而比我平静,她只哭了一会儿就不哭了,乖乖地靠在力哥怀里,不说话,也不再看我。

“她是个傻子。”我对力哥说。

“嗯。”力哥轻轻地应我,像是怕吓坏怀里的人,“那个男人是小梦的继父,也是小梦唯一的亲人。”

“这种畜生,不配当小梦的亲人。”我还是愤怒。

力哥抬眼看了我一眼,对我说:“对不起,三儿,我不该把你扯进来。如果不是让你帮我送水,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是我自愿帮你的,而且,人是我杀的。”

力哥还是看着我,我跟他对视,他却又眼神闪躲,他动了动嘴唇,像要说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小梦唯一的亲人死了,我和力哥自觉担负起照顾她的责任。而至于杀人这件事,我不说,力哥不说,小梦也不会说,这成了我们三个人的秘密。

小梦真的很傻,不会说话,不会自己吃饭,不会自己穿衣服,就只会傻傻的笑。力哥很尽心地照顾小梦,从来没有流露出过哪怕一点儿不耐烦,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不结婚了,力哥是爱着小梦的吧,而且愿意默默守护她。我也是爱着小梦的,但为了力哥,我愿意退回原来的位置,只把小梦当妹妹。

有一次,小梦坐在院子的草坪里发呆,我悄悄地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她因为目睹了我杀人的过程,还是有些怕我,缩着身子往后挪了挪,我把藏在身后的小雏菊举到小梦眼前,她接过了花,然后突然抬眼冲我笑了,笑得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缝。

我,力哥,小梦,我们三个人就这样一起傍海而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渐渐成为彼此的亲人。然而,好景不长,小梦以前的佣人从乡下回来看望她,因为没有见到小梦的继父,又看见两个陌生的男人跟小梦生活在一起,所以报了警。

小梦口不能言,但看到力哥和我要被带走十分激动,一直想要挣脱佣人来我们这边。警察看到小梦的反应反而误会更深,就这样,我又进了警局。

我和力哥默契地对失踪的男主人闭口不谈,只说送水时发现只有小梦一人在家,所以照顾起了小梦。警方证据不足,只能放了我们。

我们回到别墅找小梦,却发现她已经被佣人带走了。我望着空着的别墅,觉得过去的几个月就像是一场梦,而现在梦醒了,我也该回归到自己的生活了。

我照样是帮力哥送送水,做做别的兼职,力哥换了一份工作,不那么忙了,工资也高了,一切仿佛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如果不是那天家里突然来了两个警察的话。

那个男人的尸体被人发现了,警察经过调查最后找到了我和力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早就跟力哥说好,如果哪天事情暴露了,一定要实话实说。

在狱中,警察提审过我几次,我每一次都是老实交代,绝对没有说谎,但警察似乎总是对我说的话有所怀疑,不停地和我确认细节,这让我有些不解。

不知道第几次提审,在我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又一五一十说了一遍之后,警察疑惑地问我:“你确定是你把被害人推倒致他死亡的吗?”

我愣住了,抬眼问警察:“什么意思?”

警察又重复了一遍:“你确定是你把被害人推倒致他死亡的吗?你是如何确定他死亡的呢?”

我是怎么确定他死了呢?我记得那畜生把我按到地上要掐死我,我急了,用力把他推开,然后他就没动静了,他头上流了好多血,我当时慌了,根本没有去看他到底死没死,那么到底是?我突然有一个可怕的想法,但我又不敢相信……

“据我们调查,你的供述与案发现场有较大出入,而另一个嫌疑人力哥,交代的犯罪过程与细节与案发现场基本一致,而且被害人已确认是溺亡,根本就不是你说的头磕到桌角失血过多死亡。力哥已经认罪,你最好不要为了包庇说谎,这对你,还有他都没有好处。”

 “力哥已经认罪”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地重复,我的脑袋已经一片浆糊……

后来,力哥认罪,我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不构成犯罪,没过多久就被释放了。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曾经和力哥一起生活过的家,这是他租的房子,马上房租要到期了,我没有钱续租,这里也将要不属于我们了。好久没回来,家具积了很厚的灰,我却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在沙发上睡了整整一天。

我还是决定去见力哥一面。

这天我特意早起,简单拾掇了一下,出发,然后很顺利地见到了力哥。他明显比分开时瘦了,也沧桑了。我隔着透明玻璃看他,能清楚地看见他深深的黑眼圈。他头发剃得更短了,却没有一点精气神儿。

“哥。”拿起电话,我叫他。

力哥看着我,还没说话,眼眶就红了。

“三儿,我对不起你……”对面的力哥抖着声音对我说道。

我不知道他这句对不起是为了哪一件,只能沉默

“这句话我忍了七年了,这次终于说出来了。”力哥打断我的话。

 “对不起。”力哥还在跟我道歉,“那天我赶到的时候,小梦的继父并没有死,是我把他扔到海里他才死的。我早就知道他欺负小梦,我早就想他死了,可我却没有你的勇气。”

这些我都知道了,但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我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如果这件事没有被发现,我就会永远背负着杀人的罪责,愧疚地过一辈子。而这种煎熬,却是我最好的兄弟给我的。

但我来这里便已经原谅了力哥。也许我那爹说得对,我就跟我妈一样,耳根子硬,心里软,早晚吃亏。但不也有句老话,吃亏是福吗?

“哥,我都知道了,虽然我们做的不对,但那个老畜生也是罪有应得!”我咬牙切齿,恨不得去把那个害了小梦害了力哥的畜生再打一顿。

“他是罪有应得,我也是罪有应得。”力哥开始哽咽,“我进来才知道,你那七年都受了些什么苦,我当初怎么就那么自私,让你来帮我顶罪。”

力哥果然在介意这件事。但是顶替力哥坐牢,也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妈死的早,爹又自小不疼我,是力哥的妈妈一直把我当亲儿子看待,力哥也一直像亲哥哥一样照顾我。我当时是未成年,判得轻,要是力哥进去了,他们整个家就垮了。

“你别这么说,当年是我自愿的。”

“果然冥冥之中,自有报应。”力哥仿佛没听见我说的,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倾诉,“当初如果不是我害的小梦家破人亡,如今也不会来还债,更不会把你牵扯进来。”

力哥的这句话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会儿,问道:“你害的小梦家破人亡是是什么意思?”

对面的力哥突然开始激动起来,我看到他握着电话的手开始抖动,眼框也变得通红。

“三儿,你知道吗?我当年撞死的是小梦的母亲,而小梦她……她本来不是这个样子的,她不傻的,是我把她撞成了傻子……是我把她害成这样的……”

我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脑子里一时乱得不行。

力哥接着哽咽道:“所以我后来才会特意找到她住的地方,借着送水想要为她做点什么,想要弥补她,可是我却发现她继父对她做的禽兽之事。可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没法带小梦走,我不敢报警,我害怕警察,我后来想杀了那个老畜生,但是我居然连这点勇气都没有!我他妈不是男人!不是个男人……”

“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还是不敢相信力哥所说的一切,确切地说,是难以置信。

“是真的,都是我懦弱,都特么怪我啊……”力哥咬着干裂的嘴唇,一边说着,流下一行泪。

长大以后,我第一次看他哭。

“三儿,对不起,我想弥补你,我跟警察说当初是我撞的人,但是你都出狱了,一切都太晚了,我想弥补你都弥补不了,三儿,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力哥说了很多句对不起,他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今天力哥对我所说的一切,都让我觉得不可思议。这之中牵扯的这么多人,这么多事情,都令我想不到。而这些年力哥都把这一切埋在自己心里,一定也不好过。

我虽然震惊讶异,但却没有怪力哥,因为当年发生撞人那件事力哥也不是故意的,替他顶罪也是我自愿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这之中的恩恩怨怨自是没有必要再去纠结。只是力哥,好像不能释怀。

“哥,我不怪你,真的,你是我哥。”我尽量克制自己,保持着镇静。

“你真的不怪我?”听我这么说,力哥才逐渐平静下来,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我对他点点头。

“谢谢。”力哥愣了一会儿,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探视时间只有半个小时,我不能多说,警察已经在催了。于是我又跟力哥强调了好几次我不怪他,并且嘱咐他好好照顾自己,然后准备离开了。

刚站起来,力哥突然叫住我,我再次拿起电话。他说:“三儿,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我突然明白力哥要说什么,力哥从未求过我。

“你能不能……帮我找到小梦,好好照顾她?”力哥恳切的语气,果然只要是小梦的事,他的语气神态都会不由自主变得温柔起来,这个刻进力哥生命的女孩子,对他真的很重要。

“放心吧。”我说。

走出探监房的记忆现在变得模糊了,我只记得力哥的最后一个眼神,是愧疚,是不舍,是遗憾,是感激。

后来我决定离开这个城市,去找小梦。虽然不知道那佣人的老家在哪里,但我四处打听四处找,总会找到的,对力哥的承诺,无论多久,我都要实现。

收拾好东西,找房东退了钥匙,我买了一张北上的火车票,但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来到了海边的那幢别墅,我想再看一眼。

因为出过命案,别墅已经被封了,看着交叉的封条和草坪的杂草,我内心一片凄凉。初见小梦,似乎就在昨天,但已是物是人非。

长叹一口气,转身想要离开,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吸引,不知怎么的我的心开始狂跳,这种久违的悸动,要把我的心砸烂。

我不敢回头,怕回头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幻觉。

又忍不住回头。

我看见小梦,还穿着那条已经破旧的白裙子,手里捧着一束小雏菊,正笑着从海边冲我跑过来。

夕阳正缓缓落下,小梦身后的阳光,映着她的笑容,都晃得我想哭。

我对她笑着,张开了双臂。


小巴看着眼里溢满着温情的男人,对他道谢:“从今天起,酒馆的‘雏菊’有了新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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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光光

责编:赵佩奇

图片来源:微软b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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