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史丽娟
引子
凤凰涅槃获新生,
凤兮凰兮应和鸣,
寻来人生百味子
练得世间万种情。
这个是哪一年写的?我记不清了,也许是有那么一天后偶尔读了大文学家,历史学家郭沫若的那首《凤凰涅槃》,为凤凰的浴火重生而感叹吧。
凤凰涅槃获得重生,把过去的一切用火焚烧,以后是不是真的一切都重新开始呢,尽管我知道那是郭沫若老先生对革命时期的认识,凤凰是象征着美好生活需要有一代人的浴血奋战而得来的,但是在和平年代,生活中的人生是否也能像凤凰涅槃般的重新开始呢?
第一章
2018年我们公司在香港举办大会,我也去参加为期9天的港澳游。
7月16,号我坐车回到汪清县,已经是晚上7点了,天晚了又下着雨,为了能第二天去捡木耳,我连夜打车回到天桥岭,
一路下雨,进天桥岭时雨水如瓢泼,我心里算着时间还有多久就要下车,想象着下车时会被雨淋成落汤鸡的样子。可是幸运的是当我下车时,雨停了。我敲开好朋友香的门时,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香吃惊的问,这么大的雨没有浇着你啊。
我推开窗户一看,外面的大雨又下了起来。
我冲香一笑,老天爷,偏佑我,不舍得浇湿,我在车上坐着它还使劲下雨,我下车了,雨就收了,等我上楼了,就又下大了,哈哈哈…
我和香都笑了。
“嘘……姐,小声点儿,孩子睡觉呢”。
我忙住声往里间屋看一眼,真怕把孩子吵醒了。
香帮我把行李箱放在沙发旁边的空里,我看着这塞得满满的房间,心里有点堵:“小伟没在家,”我问香。小伟是香的丈夫,在沟里种地,忙的时候很少回来,香在镇上陪读。
“没有,好几天没回来了,他说你在这住,他不回来更方便。”是啊,前段时间干活一直在香家住了,早上3点起来,就出门,香说不影响睡觉,能不影响么,这回我一定自己找个房子,租一个自己住方便。
香,性格大方直爽,四十多岁,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女儿和小女儿相差很多,大女儿聪明懂事儿,现在都上班挣钱补贴家用,小女儿有点木纳,性情慢,学习什么都反映慢,这让香非常烦恼,丈夫小伟是那种挣钱养家的男人,一家四口也挺好的。
我今年春天回家把沟里的房子租出去了,要回长春,谁知经不住天岭朋友的串落,竟在天岭干起了活,一天一给钱也挺好的,于是就干了。
我去香港之前在大娟家捡木耳,回来了还给她干活。
明天早上3点起床,3点半到地开始干,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听着里屋香打的鼾声,我明天下班一定去找房子。
第二章
初识
夏天的天气可真好,早晨凉爽出活,我来到木耳地时,天刚好亮透,找来我以前用过的小马扎(就是一个可以开合的小登子)坐在上面,前边放了一个塑料桶,如平时挑水的桶一般大。我熟练的把小塑料袋上的够大的木耳揪下来。
木耳雅称黑牡丹,是一种菌类菜,如同银耳一样,喜欢湿润天气,平时得勤浇水,还是雨水浇长的快。昨夜一场大雨,够个的木耳一下多了,今天又是响晴天,摘起木耳又顺手又开心,于是边摘边聊天。
“姐,你去香港几天呀?”问我话的是小颖,她家是松原的,她和老头来天岭打工捡木耳。
我们是在刘玉霞家捡木耳认识的。在她家干了两天没有活儿了我们才去大娟家干的,随后给配一个电动三轮车,小颖的老头开,我和小颖坐来回捡木耳很方便,但是小颖不爱加班,有时候木耳多,干完八小时,还可以再加几个小时,她不干,她老头开车回来,我就得坐车回来,嗨,少挣钱啊。捡木耳早上捡到中午够八个小时可以挣一百块,另外加一个小时给一个小时的钱。我想加班,有两点,一是可以多挣钱,二是我回去早了香没有下班我进不去屋。穿着干活的衣服,穿着靴子在逛街想想回头率吧,哈哈,都是异样的眼光看我。
我顾不上别人怎么看我,我想的是,小颖年轻漂亮,为什么要找一个大她27岁的老头儿?…
“飞燕姐,这次香港旅游玩的开心吧?”
这回李丹开始问我了,李丹,人送外号“大奔”,人性格开朗热情,家在外地,她和老公在天桥岭打工,并且带孙子。李丹跟我一起坐小颖老头儿开的三轮车。
“可好了,海洋公园,过山车,过年带你去旅游,那里的风景老美了,我还照好多相片呢,有几张发在咱打工群里你看了么?”
“那群里的照片是你么?”李丹没有回答我跑到我左边的那趟上去了。问我话的是我右边趟上的人。
“当然是我啦,我还能发别人的照片么?“我傲然的冲他瞟一眼,心里想,一看你就没出去旅游过。
他一笑露出两排小白牙,更显得他的黑,真是黑的可爱。
“我叫龍飄鳯儛,我加你微信,你一会儿回去通过吧!”
“行,可是我今天回家还有事儿没有时间跟你聊天。”
我一副很忙的样子。
“啥事儿啊,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忙。”他笑着过来帮我拎桶,这时我才打量他,一米七多的个头,身材适中,长方脸尖鼻子小眼睛,实在看不出哪里让人觉得可爱。
“我一会下班回去得去找房子,你能帮我租房子么?”
“行,没问题,正好我家前面有一个空房子,一会儿下班我就领去看看。”他笑眯眯的说。
“小东,下班了,还没唠够啊?”谁在喊他,
小东,他叫小东,多好听的名字。
能有人帮忙当然是好事,我心里开始对小东有好感。接下来我们开始聊天。下班了,我坐在三轮车上,小东骑摩托车在后面跟着。我在小东说他住地方的前一站下的三轮车,我不想让小颖和她老头儿知道我去小东家。可是当我走到小东家门口时,三轮车还是正好路过,也许是故意的吧。
小东说:“今天中午太热了,先到我屋里凉快凉快,一起去吃点饭,然后看房子去”,小东边说边把摩托车停在大门外。
“不用,我们还是先看看房子,然后我回去吃饭,你也吃饭中午睡一觉,起大早挺困的”在我坚持下,他带我看了两处房子,一个是他前面的房子,太破了,再说离他也太近了,不行。另一个是人家还差半个月到期。
我们顶着太阳,大热天的跑了一晌午,真是口干舌燥,到他家门口时,他说:“进来喝口水再走吧”。我看看他为我找房子热的那样,就跟他进了大门。穿过前面那所空房子来到院里,挺大的院子,中间一道板障子,一边种的各种蔬菜。一边是杂草丛生。
“你种的园子啊,这边咋没种?”我有点好奇的问。
“呵呵,不是,我一个人,吃不多少,种啥园子啊”他笑着开了屋门。
我心里一紧,让我猜着了,他是单身。
进了屋,一个小走廊通着北门,左边的屋门锁着,他拉开了右边的门,这是一个炕拉门,进门就上炕了。我脱了鞋,上了炕,这炕真大,整个房间,这是有名北方朝族大炕。炕上南边靠窗放着一张双人床,床上的被子都没叠,北边靠墙放着一个单人厚床垫子,上面盖着干净的新床单。
不知道咋了,我心里忽然有一个想法,我要是一个男的多好啊,可以躺在这个单人床垫上,好好的休息一会儿。
屋子的凉爽已把刚才的暑热冲淡了。
我正出神呢“喝点饮料,凉快凉快。”
小东,递过一瓶饮料,我接过来:“我得回去了,明天见。”说着我下地穿鞋。
“飞燕,忙啥啊,一起吃个完饭吧?”小东说的有点急促。
“不用,谢谢你,快吃完饭休息吧,今天让你陪我找房子,大热天,都不好意思。”我边往外走边说。
“没事儿,今天没找到。明天还帮你找,直到找到房子租完为止”我走出大门了小东追着说。
第三章
大奔
今年的夏天真是出奇的热,白天太阳晒的热,晚上又闷热。
我在外间都热的心慌,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白天的事儿,香和小女儿在里间更睡不着,香还有点胖更是喘,她说:
“把北面的窗户推开吧,实在受不了了,如果你晚上怕凉风吹着,你把头冲里睡”。
我连忙去推窗户:“没事儿,我不怕,凉风一吹更凉爽,睡觉更舒服。”
“可不咋的,你没有来住时我就搂着孩子在外屋睡,里间太闷了,受不了我都煽扇子到后半夜!”
“嗯,我今天去找房子了,没租妥,明天下班,我再去找找,找到了我就搬走,真不能再给你家住了,你娘俩睡不好,怪不好意思的,你白天也上班休息不好可不行。”我满脸歉意。
“不用着急,慢慢找,有的是租房子的,租就租一个随心的,不要像我租的,这么闷热。”
“我租平房,平房夏天住的凉快”。
明天下班就去找房子,我心里想着,明天再求李丹也帮租房子,下班再让小东也帮找房子。小东今天头一天认识就这么热心肠,真是一个好人,如果给我找到了房子,我得好好谢谢他,那李丹呢,明天能不能也来帮我找房子,她俩帮我找一定能找到。
李丹是我和小颖到大娟家干活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我去刘玉霞家干嘛认识了小颖,6月21和22干了两天,23休息一天,23我加了小颖微信,她告诉我24刘玉霞家还没活。让我们自己再在外面临时找活儿干。
我问小颖又找到活了么,6月份木耳刚刚开始摘,活不多,小颖说,没活儿就呆几天呗。她老头昨天给房东干活了,今天还能给房东干一天。小颖呆着行啊,老头给挣钱花,我不行啊,保险费快要交了,得找活儿抓紧挣钱。
晚上我给张姐打电话,张姐,是林业局退休的,是我一个朋友的姐,她比我大一岁,人很好,热情,能干又会过日子,春天时候我跟她干过一段时间活儿呢,下架子,出菌,摆木耳袋,后来我回长春了,再没有联系她,这回实在没活儿了又要麻烦她了,她在天岭住的,打工年头多,认识的人也一定多,就给她打电话,问她有没有活儿,她说她们这几天一直干,人够了。她告诉我可以到打工群里看看有没有找干活的。
打工群,就是把需要找干活的人和找活干的人拉到一个群里,各取所需。用人的在群里喊一声,或者留下联系电话,找活儿的也可以在群里说,要干活,留下电话,这样都方便,我觉得这就好比城里的劳务市场,比劳务市场还方便,在家里就可以打开微信随便翻,看看就可以找到活儿干。还没有介绍费。
我在打工群里一看,果然有人找捡木耳的,并且留下电话号码,我又喜又急的打电话过去。
接电话的是一个女的,她让我加她的微信,,@A天桥岭,燕子136 3443 8163燕子。问好活儿了,我又犯愁了。
我一个人去,没车接我,只好起大早走着去,我按照燕子电话里说的路线走,下了桥头走在左边路,见到沟机就给她打电话她来接我。我也不知道还有多远,这时过来一个电动中三轮在我身边停下了,我问那个男司机:
“大哥,你往里去么?”他点点头。
“捎着我呗,”说着我就上了车。
他开车时我问:“大哥,里面有个沙场么?听说这里要修路,你看见沟机在里面干活儿了么?”
我一连串的问题,他笑笑:“你给谁家干活?”“听说是姓安的,别人给找的,我今天头一次来,怕找不到地”。
“就在最里头,挺好找的,菌地旁边有一个大沙堆”。正说着前边有一个叉路口,他说:“你下车再往前走一段吧,我到地方了,”
我忙下车连声道谢时一看,怎么有点儿面熟?是不是今年春天给他摆过木耳袋?难怪他一见我就停车。我看着他开车远去了,心里一直想。
我往前走了一段路真看见了一个沟机,我给燕子打电话,不一会儿,一个骑电动车戴着口罩的女子停在我面前,她说她就是燕子的她认出我来了“你忘了春天时候,我还给你找活儿了,在东新给人家下菌架子。”“对呀,真是有缘分,这回又是你给找的活儿”我惊讶她咋记性这么好。“行,你以后就跟我干吧,我走哪里都带着你。”“好的,我就跟你混了。”我开心的笑了。
她往路边一指,“那个大棚边上的一片都是”。
在大娟家干活时加了李丹微信。
23号我干活回来,小颖过来了,她说和老头商量了,和我一起干。
24号那天早上我起的非常早,来到佳禾宾馆门口等她俩,三个人了,今天老板来车接我们,早上没吃饭我买点吃的在路边等她们。
我,小颖和她老头我们三个新来的,她俩可以一边干子长一边说话,我一个人干活太寂寞了,加上昨晚上没睡好,有点犯困,直打哈气,“大奔,过来唠会儿,今天又开大奔来的啊”。
“对啊,你们的电动摩托车还得充电,咱的车,省钱!”
“大奔,你的车真好,又不用充电又不用加油,真省钱就是费力,哈…”
那边十几个人一起笑了,我也笑了。听着她们开着玩笑,我的困劲儿也少了些,
我边干活边听她们开玩笑,心想:是不是她们也犯困了,才开玩笑解闷?
“大奔,你在这里干几天了?”我也接上一句。
“哈哈哈,你咋也叫大奔,我叫李丹,别听她们瞎起哄。”她摘下口罩,重新把盖在帽子上的沙巾系紧。
“她到对面开始接我的这趟子。她刚到头就来接我,真让我感动,我们就开始聊天天了:“她们说你天天开大奔来,是么?”
“哈哈,别听她们的,她们是笑话我呢,啥大奔哪,自行车,我每天骑自行车,人家都骑摩托车,哈哈,这帮人才会笑话人呢,你可别学她们。”
我见她这么直率甚是喜欢:“我还不如你呢,我连自行车都没有,得来回走着。”
下班了,东家推过来一台红色的小电动三轮对小颖老头说:“你开吧,回去修理一下,你们就可以开着来捡木耳”。我和小颖上了三轮车,李丹还骑着她的大奔。
第二天,李丹也跟我一起坐小颖老头开的电动三轮车。
李丹,还约小颖两口去广场玩,上她家吃饭。
有的时候,香加班了还没下班,我进不去屋,就只能在外边溜达,大夏天,大中午,穿着厚衣服,和靴子拎着布兜逛街,是何等尴尬,好在镇里的人没有几个认识我。
今天下班我又在大街上溜达了,李丹来电话,让我去她家吃饭,我说吃过了,都躺床上休息了,不知道是不是我撒谎她知道了还是什么原因:“让你来就快点来,别磨叽了,打好几次电话了,前几天我就想请你和小颖她俩吃饭,今天你也来吧,她俩都在这儿呢“!我再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第四章
租房一
昨晚上进来了几个蚊子,闹得不但没睡好,还咬了好几个大包。
三点我悄悄的穿着衣服,香从里间出来了,开了灯,我本来是借着手机的亮穿衣服,“你看,怕影响你睡觉,都没敢开灯,你还是醒了”。我小声说。“这天,都热死了,哪能睡好,一会儿你走了我在外屋再睡一觉。”
我急忙下楼,外衣都没穿完。太对不起人家了,今天下班抓紧租房子去。
“飞燕,你咋不早回来两天,前天老板请我们这些干活的吃狗肉了,买了一只大狗,又吃又喝的,可热闹了,你要早回来两天就赶上了”。
刚下了三轮车,李丹就说,我笑了笑。
“飞燕,你这次旅游去几天啊,吃的咋样,住的咋样,香港是不是很大啊?那里的房子,比咱们天岭的贵吧,”。
一听“房子”这两个字,我的心就好像被谁掐了一下。我叹了口气皱着眉头:“港湾游连来再去9天。”
香港的房子何止是贵呢,简直是贵的吓人,因为导游说了香港是填海造地,那房子都像火车卧铺一样,分上下铺,一般人家都几乎是三世同堂挤在一个房间里,“一步进门,两步上锅台,三步就迈到炕上了。”这是香港导游说的我没看见
我忽然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香港的房子紧张跟我没关系,香港我也许这辈子也不能去买房子,就连租都不可能。
眼下得租房子,如果今天还租不到,下班流浪街头不说,晚上回去也没法跟香说,因为去香港前就在香家住了半个月了,香已经很够意思了,真不能再继续住了。
“飞燕,你想啥呢,”李丹等着听我说香港的趣事,见我光想心事没吱声,就问“昨天小贾帮你到租房子了么?”
“嗯,跑了一中午,看了两个,没租妥,今天下班还得去看着哪里有房子出租”。
我一边说一边看着李丹。“你这两天帮我问了么,附近有没有租的?”
“我朋友住的都是楼,平房得去火车站那边,那边平房多,还便宜,一年才几百块钱,但是冬天得自己整烧柴取暖。”
“我租的那个房子,有地♀暖,可暖和了,一年一千六。”
这时小颖也插话:“对去年冬天我和我老头回家过年,呆一个月,回来啥也没东冻。”
小颖的老头接着说“旁边的那个房子住了一个收木耳的老客,过了一段时间就回南方了,你可以租那个。”
“谁知道他啥时候走呢,我现在急需解决房子问题。”
我焦急的样子,让李丹看出来了,“今天下班我吃完饭就去给你找去。”
我感激的冲她笑笑。
太阳越发热了,晒得我觉得嗓子快冒火了,我想平静一下,就想起那句话“心净自然凉”。不由的一笑,顺口说出:“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竟有人给对出下两句,这本是佛家语,谁会知道呢
我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小东。
我心里一颤,能够懂禅意的,一定有不同的经历,莫非他也跟我一样么,经历了一些感情世界的波折。
我立刻就觉得有了亲切感,从昨天到今天才两天时间,他主动和我说话,主峨眉动加微信,主动帮我找房子,他这么好,原来他也佛啊。
“你也信佛?”
“嗯,信佛,可以求心灵的平静”。我和他一问一答的聊天。
“你信几年了”?“没几年,你呢?”“我信二十多年,在我小女儿没出生时,就受了三戒了,后来要受五戒时,不让吃肉,不让吃鸡蛋,连葱姜蒜都不让吃,最主要的还不让结婚”说道这里我瞅瞅他,“算卦的说我还尘缘未了呢,这不随后就被宝宝的爸给追到手了,他追我三年呢,后来结婚了就有了宝宝”。我说着看着他。
“那你女儿他爸在哪干活儿呢”?
“他呀,丢下我们娘俩去那个世界了?”
“真是一个可怜的小女人”。他的声音柔的让我心里特别不好受。
“下班了,再唠吧,不热啊,”。我俩光说话了忘了李丹,她去地头取来一瓶水边喝边对我说“飞燕,渴不渴啊?”我的嗓子正渴得冒火呢。见她拿水我才想起我今天忘买水了“你喝吧,我一会儿我去老板娘屋里喝”。我嗓子干得沙哑了“给你快喝吧,别渴坏了,小东变魔术似的从衣服兜里拿出一瓶水。
“你喝吧,你也别渴着,我去老板娘屋里喝”。他见我不接就一把塞给我“你喝吧,我不渴,我的肾不好,很少喝水。”也不管他说的真假,我接过水瓶。
“飞燕姐,下班了你还坐三轮车么”?小颖问我。
“小颖,飞燕得去找房子,就让小东带着吧”。李丹在一边喊“咋样,小东,你带不带飞燕?”
小东看着我,我低垂眼帘“带,带,今天下班我得带飞燕去找房子去”。
小东大声回答。“哈哈哈…哈…”一片笑声。
“下班了”,又有人喊,小东过来拎起我的桶“走,我带着你”。
中午他买了几个小菜,又买了几瓶啤酒,
下班我们又跑了一个多小时,看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合适的。
他留我吃饭,我没有推辞,吃了饭喝了酒,我就往外走,他说“要不你休息一下再走吧,俩床呢,”。我看了那个单人厚床垫子一样,心里冒出一句“恨不是男儿身”。我又到街上溜达了,喝了酒,大热天,头有点晕。真想找个地方睡一会儿,我想起了小广场上的长椅。我走到广场上一看,有一个男人正睡觉,尽管旁边有很多长椅空着,我也不能睡,因为我不是男人。
实在困的不行了,我播通了李丹的电话“李丹,忙啥呢,今天给我问房子了么?”
“飞燕,还没有问呢,你在哪里呢,大热天,过来呆一会儿,等凉快了再去问,”。
听她懒懒的声音好像没睡醒,我也想睡觉了,于是我去李丹家,等我一觉醒来,天都黑了。我起身刚要走“飞燕,在这吃完再走吧,我老头马上回来了,等他进门就吃饭”。我吃完饭回到香家都快八点了。
香给我开了门,“姐,是不是房子不好找啊,不着急,你吃饭没有啊,我给你下点面条啊,”?“不用,我吃完了,在和我干活的朋友家吃的。
香回里间了,我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明天下班先跟李丹再去找找,让小东中午休息一下,要是没找到,下午再让小东陪我找。
第五章
租房(二)
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屋里热的让我浑身不舒服,我打开小窗,又把里间的门打开,听着里间香的鼾声,看着外面的星空,天上月如半块明镜,思绪如那追的流云。月天岭镇我虽是常来,那年为了女儿上学差点买了房子,可如今连租房都费劲。要是那年把那个房子买了多好啊,那是小女儿到天岭读书,小女儿是在长春读书时住在小妹妹家,从一年到五年级,现在来读六年级,准备在这里升中学,妹妹说女孩儿大了不好管让我好好帮她度过叛逆期。
女儿回来了应该陪读,就张罗买房子,自从沟里学校合并到镇上后,房子就紧张了,买的买租的租,都为了孩子陪读。
我看好了房子,两间小砖房,连院有五十平方讲好了一万六,当时却没有钱买,说好了卖牛,但是被别人拿现金买走了,我知道了又后悔又失落,其实买房时没有直接交定钱定下来也是有原因的,是我不能自己在这里陪读,家都要搬来,我不在家,她的继父自己不种地,也要来,说来了做豆腐,做豆腐是非常辛苦的,我怕坚持不了就想让他在家种地,我来陪读,后来就没有买成。女儿住校,周六周日回家,不能回家时就给她找了一个一百块钱吃住两天的人家托护。那时要是买房了就不会有今天的烦恼。
恍惚中手机闹铃响了,我一把按了,起身穿衣,欲拎鞋开门走:“姐,你不洗脸呀,做饭来不及,出去吃也得洗脸呀”。香说着开灯。“妹子,真不好意思,又把你惊醒了,我快走,让你多睡会儿”。说着我出门关门借着楼道灯光穿好靴子。
来到佳和门口,小东早已等着,“咱们进去吃点东西…”我摇了摇头。“我吃完了,”我买了两个大果子,一瓶水,小东要付钱没让,帮忙租房子就够意思了,怎么能让他再花钱呢。坐上他的摩托车“搂紧我,别把你甩下去”。说完一踩油门,我往前一靠双手紧抓他的衣服,他腾出一只手来把我的两只手分别拉到他前边小肚子上,搂着我啊,还不好意思啊,没人看。”
我真有点不好意思,很快来到桥上,“我还在这桥给铺过沙子呢。”我看着那修补千疮百孔的桥路面,记得春天桥面是坑洼不平,冬天的一冬一化加上每天不断的过车,尤其超重的大车让桥面破损严重,过车有时为了躲坑都上了人行道,现在已经修补了,虽然不好看但是能顺利行车。“你不信呀,我真在这里中午顶着太阳一桶一桶的拎沙子,用锹铺垫桥上的大坑…”。小东没有听到我的回应就又说开了“路过的车都冲我鸣笛,有时司机放慢车速向我伸大拇指”。“修桥补路积德行善,看来你真是一个好人啦”。我笑着调侃他。
摘着木耳他还跟我说他的英雄壮举,“也就你自己说呗,修补桥面谁看见了?”小东有点急了,我还不是修补一回呢,肯定有看见的”。“行,等你哪天再修补桥补路的叫上我,我跟你一起去,现在的问题你你得帮我租房子”。看他孩子般的较真我笑了。“好像有这回事,东北虎妹子,说过”。过来接话的是李丹。
我看李丹,李丹看小东,“我真听东北虎妹子说过,明天她来了,让飞燕姐自己问”。我用带着问号眼睛看着李丹,东北虎是谁呀。
小东摘着木耳时不时还电话录视频,他发给谁呢,是不是在给我联系房子呢,他说又给我问了一个,就在火车站附近,今天中午下班就去看。白跑了一中午,还是没有租妥。
第六章
租房(三)
接连麻烦小东真是不好意思,吃完饭我决定还是自己去找,我也不能拎着兜子走街串巷呀,就来到市场上,想把兜子放在喜英那里,喜英是专卖做木耳菌用品的,我们认识十多年了。刚认识她的时,她开着儿童服装店,单身一人,带着女儿过,她的女儿和我女儿一般大,还是一个班的,那年我陪读需要买房子,就是她爸的,后来兄弟四个决定把房子卖给了别人,喜英说“那要是我的房子就借你住都行,想买就买不买也没事儿,这房子是我爸的,我自己不能做主”。我们成为了好朋友,她比我小几岁,叫我姐,看上去她像姐,她身材能把我装下,张的一双撩人的眼睛特别可爱,能说会笑,也很有同情心,虽是女人办事却像个男人,有温柔的一面,也有坚强的一面,我跟她越处越觉得贴心,后来她找个男人结婚了,现在汪清县在天岭镇设立木耳示范点,做木耳的多了,她和丈夫开了木耳菌用品店,她的为人处事很妥帖,生意很不错,我很欣赏她。她也对我很关心,就在春天时还给我介绍一个对象呢,我本来是不想找对象,几年来我一直把给我介绍对象的人拒之门外,喜英给介绍的可不能不看。每次我从长春回来她都关心的问我有对象了么,我摇头,她说“你该考虑了,一个人不行啊,老了怎么得有个伴,现在不找等你七老八十了谁还要你呀,你是天仙女呀,能长生不老…”
她每次都这么说,说多了就慢慢的进了我心里“也就是我见你一回说你一回,不管你烦不烦,别人才不管呢”。在她说不断劝说下,我见了她给我介绍的那个人。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她的屋门,“哇,你来了小谢刚走,他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会怎么想呢”。喜英笑着给我拿凳子坐下“哈,这样咋了,他那样我还没看好呢,小屁孩儿一个”。我也笑了。“这是刚干完活吧,吃饭了么,你要早来十分钟小谢还没有呢,他请你客啊”。“八字还没一撇呢,咋好意思让人家请吃饭”。“介绍当天就要请你,我们也借光,你到好,没说几句话,火烧屁股似的尥蹶子跑了”。说完她哈哈笑,我也乐“行,等下回小谢来让他给补上”。喜英说着笑的眼睛像半个月亮,我的眼睛像月牙,而且很细,我接连不断的打着哈气。“中午没搂一觉啊”。“忙找房子了”。去上她家的沙发上眯会吧,”。喜英把我送到离她店不远的一个粮油店,那里果然有个长沙发,喜英对屋里那个很时髦的女子说“让她在这眯会儿吧,她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我被一阵说笑惊醒时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我谢过之后走出去又回到喜英店里。“你找到房子了么”。“没有呢”。“打算找个啥样的?”“能住就行,一个人不用太大”。“行,一会儿我领你看着我弟家的房子,如果你能住就先住一段时间,等你租到合适的再说。”我真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表达我的心情,“那谢谢了,我要住,就不能白住”。她推着自行车,车后坐上坐着她的小儿子,穿过几个胡同来到一个大瓦房旁边,她把她的小儿子顺门墙递到院里,开门,进院一看,院里很宽敞,水泥板铺的门口晾晒着新起的大蒜,园子里种了很多蔬菜。
进屋门分东西两个间,中间一小间是通向后边的厨房,那东屋子里很大,摆着货架子,西边的小点也摆着很多东西,一看就知道很久没人住了。“我弟家搂了,这房子都闲好几年了,又不舍得卖,你能住就住吧”。喜英问我,我一笑走出院。这怎住呀,我心情说。
回来还路过那个胡同,那个大门口站着一个老太太,“大姨,你这边有没谁家的房子往外租啊”。喜英上前问。我看那老太太一副憨厚样,不像爱串门的人,怎么能知道谁家租房子呢。可是我想错了“那个房子就空着,一直没有人租,不知道人家租不租呢,等一会儿我给你问问去”。老太太说着就去敲她对面胡同里的一家大门。“谁呀,”开门走出来一个大美女,“大嫂,你敲门找我呀?”老太太一指我“她要租房子,我看你那院闲着也是闲着,就租给她吧,怪可怜的”。那个美女是一个老大姐,酒红色的卷发,瓜子脸白白的,两个大眼睛够大的了,眼周围还涂了眼影。高鼻梁,薄嘴唇,一笑牙很白很齐。身穿一袭杏黄连衣裙,头上戴着白色遮阳帽镶着咖啡色的纱边。标准的个头加上标准的身材往那一站,我才知道什么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你要租房子呀,几个人住?”大姐看我直瞅她就问我。“对,王姐,她就一个人住,在这干点活儿,我领她看我弟家房子,她没相中”。
“我的房子是我织女拿钱买回来的,她在山东,每年夏天回来住几天,所以不往外租,今年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你先住吧,她要是不回来你就住,回来我就不租了”。
她领进院里时,一眼我就相中了,两间小房,窗明几净,窗台下用砖砌了一个小菜园,土是跟砖一样都是后弄好的,种着柿子已经架好,还有茄子辣椒黄瓜,这个像花坛一的小菜园真是很别致。
进屋里一看,一大间分成里外两间,一个小间通着,大间旁边是锅台,坐着一口朝族锅,锅下是地窖。里外两间的炕收拾的很干净,我心也随同这屋子一下敞亮了。
租好了房子,明天我就可以搬家了。喜英也很高兴,“天不早,我得回去做饭了”。说完骑着车带着儿子走了,我也快活的回香家,心里想着,小东明天不用大中午的带着我找房子了,奇怪,我怎么又想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