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不了的本能

我应该是失忆了,周围的医生对着病床上的我定下了结论。我脑中空空如也,望着天花白的白色发着愣,想要仔细回忆,却无奈地发现关于自己的一切都无从知晓,脑中似乎除了依靠肌肉记忆的常识外,没给我留下一点画面。

周围的人还用着复杂的语气告诉我,我是个杀人犯,在抓捕过程中出现意外,可及时我已经忘却全部,也依然不能逃过法律的制裁,痊愈后必将会进入监狱度过一生。

对此,其实我毫无任何感觉,我不知道我以前的生活是如何,自然也不清楚之后在监狱中会过上怎么的日子,没有对比的现在,以后的那些事还不如我眼前的电视来得重要。

现在电视上正播出着织毛线的教程,这引起了我的感兴趣。我找来负责看守我的警察,说明了我的请求:“我想要一捆毛线和工具,可以吗?”

闻言,那位充满戒备的景观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我猜想可能是我的要求过于奇怪,或是我的状态与之前大相径庭,他从头到尾谨慎地将我打量了个遍,放在枪柄上的手依旧稳妥,沉默几秒后请示了队长,对我憋出两个字:“……等着。”

我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工具,开始兴致勃勃地织毛线,最后证明我之前应该从未做过这个事情,手忙脚乱的我不仅没能织出像样的东西,更是用力过度将木制毛线针折断。

虽然很可惜,但是我放弃了。转而成为我第二样兴趣的是画画,我偏爱红色,那是一种积极的、兴奋的颜色,我画着火红的太阳,也只能画太阳了,皆因我实在没有什么艺术细胞,一滩滩的颜料在画纸上显示出没有意义的图像。

于是我又换了一样爱好,这次是一个需要两个人才能完成的游戏——象棋。经过几个星期的和平相处,我和那位警官混熟了不少,他从一开始的防备到如今可以坐下来与我对弈,这是个巨大的改变。

可能是有人陪伴,象棋这项目成了维持了最久的一项的兴趣了,整整一个月我都沉迷于此,即使我手气糟糕布局凌乱,也没能阻碍到我对它的喜爱。

然而,好景不长,我最终还是厌倦了,因为我一直输,我果然不适合这种密集动脑的活动。

我叹了口气,看着对方下的最后一步,沉默了很久认输了。一股难言的冲动涌上心头,我无法阻止它,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操控起我的身体。我看到我抄起了放置了两个多月的坏毛线针,我将它向警官插去,正确地刺中对方脖颈上的动脉,利器插入肉中的触感很微妙,再次抽出时,鲜艳的红色显现在我的视线之内,那一刻心脏血液翻滚,是愉悦。

我果然是个杀人犯。

即使没有记忆,刻画在灵魂的熟悉还是让我精准无误地、毫无负罪感地行凶了。

接下来的结果不用多说,反正我被处以极刑。

到达最后那一天,我依旧没有任何之前的记忆,唯一能清楚感知的是动手时的狂热。

注射器缓缓推入,我感受着死亡的降临,抱着无法再次体验那感觉的遗憾,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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