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而歌(翠翠口吻)

    醉时携手同归去,我当为你再唱歌——题记

    今夜入梦时,我又听见了那歌声,穿越青葱年华与琐碎光阴和我重逢,层叠余音的尽头,是我所待之人。

    恍惚间我的灵魂被轻轻托起来,飘荡至旧年的山崖,虎耳草的白瓣抵着我的面颊,苍老而温柔的船夫望向我,眼里沉浮着明明暗暗的心绪。

    “做梦一辈子更好......”

    那时的我还是艳羡地望着新嫁娘的年纪,在两兄弟如烈火般赤诚的爱意前,只有“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羞涩,却不料经一场悲欢离合,懵懂无忧的年岁就此溘然长逝。这怨不得任何人,即使在茶峒这样的世外桃源,也有人生必经的生离死别,再纯粹的心灵,也会遭遇生命之忧,没有人可以一辈子沉于黄粱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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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恬梦仍若落花余香袅袅,等待本身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因为我相信,我的心上人会归来。

      船总顺顺让天保傩送自小各处旅行,充作船只伙计,甘苦与人相共,二人有最纯粹的茶峒人特质——精壮、义勇、满腔热情。他们的心灵没有浸染残酷与贪婪,在湘西的山水间,他们喜悦如船歌悠扬,忧郁如濛濛时雨,没有时人百转千回的心思,是生命最本真、最光辉的模样。若说大老如冬日阳光,情感温暖热烈,二老便是玉石琥珀,外内敛无暇,内心纯洁温润。初见傩送时,那个在明灭灯火下回首,遭我误会也只是笑着劝我上岸的少年,那个游鱼般在水中捉鸭子的灼灼明媚的少年,如今想起,竟有沉淀于中国人本性中的侠气,豪放肆意,为爱憎所浸透。故在那秀丽眉眼下,是一个混合古典热诚与近代理性,在永恒自然中培育成的灵魂。他永远顺着这灵魂而活,追逐小小渡船,又因纠缠的爱恨离开,也会因爱归来——这里有他深爱的故土,慈爱的父亲,还有一个于荡漾清波之上,痴痴等待他的姑娘。

      春去秋来已有十载,我料想他是否也如那雪夜访戴的王徽之一样,或是因为哥哥的离世触景伤情,亦或是不知如何对待年少的那份感情,总造门不前而返。我在正当好年纪时爱上他,却来不及与他独守这一叶小舟一方星辰,甚至来不及再去触碰,赤诚浓烈如蜜糖一般的歌声。我别无长物,只余等待,等待你冰雪消融的一天。

      等你从时间的长河溯流而上,以故人的姿态归来,渡船将淌过悲欢过往,船上笑靥依旧的姑娘会予你一束虎耳草,把多年前未曾回复的爱意,唱与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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