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患者

孤独患者


每一个人都是孤独的,我们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然后又一个人离开。

王祥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农家小子,奶奶当他是个宝贝疙瘩,舍不得动他一根汗毛。所以,在小学时候,老父亲用门店里有的三角带以及扫帚往他屁股上使劲抽的时候,他能想到的就是离开县城,赶车回老家找奶奶,这就是他所谓的“离家出走”。

正是这样一个上面四个姐姐的男人,从小围绕在花丛中,玩具总是被姐姐们抢走,根本不要提什么共享。只要她们拿走了,自己玩都甭想玩,这一度让他很崩溃。和姐姐们年纪差别很大,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捡的,闹着跟父母说我要回“炭渣坡”,那时是多么的无奈和孤独。

小时候的孤独,都是一个人,一个男孩跟着一群女生,没有自己的生活空间,没有自己的隐私,没有自己独享专利,只是被嘲弄为“哎呦,那么多孩子,都是为了你个带把的。你妈真是重男轻女……”

听到这些刺耳的话语,王祥只是无奈的苦笑,谁出生是自己选择,他不知道,反正自己没有这样的权利。

有时候,坐在餐桌上不知道该跟家里说点什么,似乎说什么都是错,年龄大的父母只顾拼了命的挣钱养家,从来不过问他的日常。连续几天在学校里跟同学发生冲突,胳膊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家里人跟没看见似的。他把袖子挽的好高好高,腊月间的风霜快把胳膊上弄皴了,妈妈随机的说了一句“你傻啊”了事。

他现在是越来越不爱说话,家里人嘲笑他是个“呆子”,学校里面没有人可以理解他。没有人跟他一样是多子女家庭、没有跟他一样被人嘲笑是“阶级斗争的产物”(妈妈与奶奶赌气是否能生男孩这件事)。回家还得面对那一群疯姐姐,她们早早辍学,对他在言语间总是些冷言冷语,好像对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偶一样。

王祥以为离开家,自己就不会孤独。外面的世界那么大,总会找到明白他的人。

于是,再一次,16岁的他,决定离家出走。

包里踹了两百块钱,够到市里来回大巴车的钱,还能给自己买一些零食包。刚到市里,满街的路灯以及高耸的楼房,让他头晕,没有泥土的气息,人潮涌动。谁也不认识谁,但是又在匆匆的赶路。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哪里人多,他就往哪个方向。走着走着,走到了地铁口,第一次坐,不会买票。看着旁人在机器上按来按去,然后塞钱进去,地铁卡片出来。他也照做,然后又跟着进地铁里。

坐在车厢上,他看着周围,还是很多人,拥挤而陌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来做什么。有点迷茫、有点不知所措,这里没有归属感,还是家里好。

他突然间有点害怕,全身紧张、冷汗直冒,脑袋里嗡嗡嗡的直响,不知道有什么声音在作怪,仿佛在说,家才能让你摆脱孤独。你那些所谓的孤独都是自导自演的戏码,别再演戏了。

他想起来,原来自己是个哑巴。

他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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