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回家琐事

01 / 工间休息

我爸的单位是早上7点半上班 上午10点会有15分钟的休息 厂里会放广播 小时候（初中之前）起床很早 每次听到10点钟的广播 就好像在提醒我 “上午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 10点的广播意味着再过不了多久 爷爷会遛弯回来 奶奶准备午饭 这个时刻让我感觉时间就像一条呼啸着的、奔腾着的列车 无法控制的驶向“一天已经过半”的中转站

而现在 我总是10点到公司开始工作 “10点”变成了崭新一天的起点 这两天在家 发现爷爷出门的时间缩短了很多 8点出门 8点45回家 原来遛弯2个多小时的日子不复存在。

02 / 西安的冬天和杭州的冬天

冬天 杭州的树都是绿油油的 在阴天和多雨的调和下 绿色仿佛给冬天蒙上了一层湿冷的滤镜 仿佛是茂盛的树叶挡住了阳光的去路 家里的衣服也总是微微发潮的 冰冷的 所以在我的印象里 杭州的冬天是阴沉的灰色 我每天起床都会问“春天什么时候才能到？”

前两天回西安 发现路边的树都是光秃秃的 棕色的树枝在太阳下熠熠闪光 有时下午的太阳明晃晃到连眼睛都睁不开 西安的冬天干燥又明亮 我喜欢西安的冬天。

03 / 姥姥的独居

姥姥养了两条金鱼 两只乌龟 花盆里的植物长得很好 藤蔓伸长到了很远的地方 这些小小的生命 是她安静 孤寂独居生活里的一点波澜 我能够想象到 姥姥一个人坐在房间里 家里只有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 在天还没有暗下来之前 她沉默地望着鱼缸里红色的游鱼 姥爷去世后 整个家就是一片深色的大海

今天把乌龟放到手心 它在我手上疯狂地爬 柔软的爪搔着手心 心里突然有种平和而幸福的感觉 这应该是动物的治愈力 我们家似乎和乌龟很有缘 几乎大家都养过乌龟 之前养过喜欢在家里散步的乌龟（它有时会看奶奶做饭） 养过脾气不好的 咬了弟弟一口的乌龟 时间最久的是爷爷的乌龟 刚开始只有掌心大 十几年过去 乌龟已经大到爷爷再也没有力气端着水箱给它换水 只得到水库里放生 我想 养一只沉默的伙伴 也很好。

04 / 年夜饭

每年除夕吃的饭菜大抵都是相近的 似乎也暗示着年复一年的重复 『年』不过是人为设定的界限 所谓的“辞旧迎新”“新年新气象”不过是华美的包装 一切尽是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