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腊起义

                        第十二回

      寨前大骂邓元觉  洞房暴打新郎官

      郭月英比武招亲，被邓元觉打败，又被邓元觉羞辱了一番，非常恼火。郭月英虽作派泼辣，却很要脸面，觉得自己比武招亲十里八乡的村民都知道了，影响面很广，邓元觉既然打败了她，就应该娶她，不应该羞辱她一番一走了之。郭月英越想越憋屈，就决定带上丫环黄翠姑追赶邓元觉。

      这天，郭月英和黄翠姑全副披挂，手提枪械，各骑一匹快马一路追去。经过多方打听，得知邓元觉和王仁进了栖凤山，入了青龙寨。郭月英和黄翠姑就催马奔向青龙寨。来到寨门前，郭月英勒马大骂:“邓元觉，快给我滚出来，你个不知礼仪的狗东西，今天本小姐定与你大战三百回合。”黄翠姑见郭月英骂得起劲，就随声骂道:“邓元觉，你个缩头乌龟，快出来送死。”

      吕师囊在寨墙上听得真切，不知何故，就命徐方叫来邓元觉。郭月英见邓元觉出现在寨墙上，骂得更凶。邓元觉见是郭月英在叫骂，吓得扭头就走。吕师囊见状，叫住邓元觉，说道:“我观兄弟一身是胆，怎被女流之辈吓成这样？”邓元觉说:“哥哥有所不知，并非兄弟怕她，实属这女子胡搅蛮缠，兄弟我不爱理他。”吕师囊说:“既是这样，待我把她赶走。”吕师囊说罢就带徐方一同出了寨门。

      吕师囊勒马说道:“何方女子，敢在此处叫骂？”郭月英说道:“我是邓元觉的未婚妻，我要见邓元觉。”吕师囊说:“从未听说我兄弟有未婚妻，他不愿见你，你快走吧。”郭月英说:“如果邓元觉不娶我上山，今天我就踏平青龙寨。”吕师囊听罢气不打一处来:“怪不得我兄弟说你蛮横无理，果然如此。”吕师囊根本就没把郭月英放在眼里，对徐方说道:“赶她们走，小心别伤了她们。”徐方得令，催马向前。黄翠姑说:“小姐稍侯，待我收拾他。”徐方说:“原来是个丫头，口气挺大。”徐方说罢挥枪直取黄翠姑，就见黄翠姑不慌不忙，持枪相迎。只几个回合，徐方就被黄翠姑挑落马下。徐方从地上爬起，一脸羞愧:“大哥，这丫头功夫了得。”吕师囊大惊，暗叫来者非等闲之辈。吕师囊不敢再大意，提斧直取黄翠姑，被郭月英拦下，二人不由分说就战了起来。吕师囊一招泰山压顶，直向郭月英头顶劈来，郭月英用枪柄挡住，就听当啷一声，火光迸裂，二人都心中暗惊，知道遇上了对手。二人斧来枪往，大战了五十回合，不分胜负。吕师囊暗想:此女子是难得的将才，我若能收她上山，如虎添翼。想到此，吕师囊就收住开山斧，叫了声“且慢。”见郭月英收住了枪，吕师囊说道:“大妹子口口声说是邓元觉的未婚妻，此事从何说起。”郭月英说:“本小姐是东塘村人氏，数日前比武招亲，输给了邓元觉，邓元觉却不愿娶我，一走了之，本小姐就带丫头追赶至止。”吕师囊一听，原来事出有因，就随声说道:“这个邓元觉太不知礼仪，岂可拿婚姻大事开玩笑。”吕师囊接着说:“大妹子可随我入寨，定叫邓元觉认你为妻。”郭月英一听，喜形于色，就随吕师囊一起进了山寨。

      邓元觉见郭月英进了山寨，拔腿就跑，被吕师囊叫住。吕师囊问道:“这位妹子说你在比武招亲的擂台上赢了人家，却一走了之，有没有此事？”邓元觉本想说只想教训一下这个母夜叉，侧目一瞧，郭月英正用眼瞪着自己，忙说:“我本想与郭家小姐砌磋武艺，没想到……”“亏你还是男子汉，敢做就要敢当。”吕师囊说:“人家这么大个姑娘，比武招亲这么大的事，岂能赢了人家一走了之，十里八乡的都知道了，让人家姑娘的脸往哪搁。”邓元觉听吕师囊这么一说，觉得有些理亏，就支支吾吾地说:“大哥，我……我……”吕师囊说:“还不快向姑娘赔理。”邓元觉硬着头皮走向前，随便拱了拱手说道:“这里有礼了。”郭月英虽然知道邓元觉一脸的不情愿，却心生欢喜，忙说:“免礼，免礼。”吕师囊趁热打铁，说道:“今天是黄历三月十六日，正是黄道吉日，不如今天你们就拜堂成亲。”郭月英闻言喜出望外:“全凭大当家安排。”邓元觉说:“大哥，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吕师囊说道:“兄弟早日娶妻生子，也了却了哥哥的心愿，难逢今日吉日良辰，兄弟不要再推辞。”

      当日，吕师囊大办酒宴，为邓元觉和郭月英举办婚礼。方腊,王仁,徐方等兄弟及数百喽啰欢聚一堂，桌子摆成了长龙，众喽啰猜拳行令，吆五喝六，好不热闹。邓元觉把郭月英送入洞房后，回身向众兄弟一一敬酒。至到傍晚，众兄弟才满身酒气，各自离去。

      夜幕降临，洞房中，红烛高燃，郭月英端坐在床前，等待邓元觉揭盖头。此时的邓元觉已是酩酊大醉，跌跌撞撞地走进洞房，在八仙桌旁坐下，不久就趴在桌上昏昏欲睡。郭月英等了许久不见邓元觉来揭盖头，就掀开盖头偷窥邓元觉，见邓元觉昏睡在桌前，就一改常态，轻柔地呼唤:“夫君，前来揭盖头。”邓元觉隐约听到呼喊声，抬起头，揉了揉睡眼，见是郭月英在呼喊，没好气地说:“揭什么盖头，就你那锅盖脸想吓死我不成。”郭月英虽不爱听，但仍柔声说道:“夫君，天色不早了，揭了盖头该歇息了。”邓元觉说:“那日我看你在擂台上太狂妄，才上台教训了你，根本就没想娶你，要不是今日大哥从中调合，谁愿与你成亲，想我邓元觉虽不是什么贤能之人，但也不与你这夜叉女同床共眠。”郭月英听罢暴跳如雷，一把扯下盖头，扔在一边。郭月英从床沿跃起，指着邓元觉大骂:“邓元觉，给你脸不要脸了是不是，本小姐下嫁给你已是屈尊，要不是本小姐顾及名声，才赖得嫁你。”邓元觉借着酒劲，不甘示弱，说道:“你这个十足的母夜叉，如果不是遇到我，一辈子都嫁不出去。”郭月英听罢怒不可遏，说道:“看看本小姐怎么教训你。”郭月英说罢飞起一脚向邓元觉踹去，邓元觉向后一个趔趄，酒劲机灵灵醒了大半，说道:“你竟敢动真格的。”邓元觉边说边挥拳向郭月英打来。郭月英闪身躲过，一招恶虎掏心，向邓元觉前胸打来，邓元觉用掌磕开。

      一旁的房间中，黄翠姑听到打斗声，来到新房门前，问道:“小姐，房内怎么会有打斗声？”郭月英回答:“我和夫君在砌磋武艺。”“时辰不早了，早点歇息吧。”黄翠姑说罢转身离去。

      郭月英见黄翠姑离去，转身挥拳向邓元觉面门打来，邓元觉猝不及防，拳头重重地打在邓元觉的右眼，不多时眼眶就红肿起来。此时邓元觉酒意全醒，才意识到洞房之夜自己有些失态，就像一个被训服的孩子，立于墙角，一言不发。郭月英以为邓元觉被教服，又轻声说道:“夫君，时间不早了，该上床歇息了。”邓元觉应声附合:“不早了，是该歇息了。”邓元觉上前搀扶郭月英上了床，随手拉上围帐。

      第二天，众兄弟在聚义堂议事。见邓元觉右眼红肿，吕师囊便问道:“兄弟的眼眶一夜之间为何红肿？”邓元觉说:“昨晚与你弟媳砌磋武艺，不小心吃了她一拳。”方腊说:“擂台比武兄弟就胜了她，昨晚为何输给了她，是不是怜香惜玉，舍不得还手？”王仁说:“是不是哥哥急于上床，嫂嫂不让，挥拳打了哥哥。”邓元觉说:“兄弟说笑了。”一句话逗得众兄弟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