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俩

真正的友谊是什么样？问问天真烂漫的孩子吧，他们可能会告诉你答案。

我带元宝回家的第二天，二叔领着小外孙嘉一来了。

嘉一比元宝大一个多月，个子却高出小半个头，胳膊和腿也粗一圈。新剃的头发，四周溜光，头顶上薄薄一层，越发显得虎头虎脑，憨厚可爱。

嘉一虽比元宝壮实，却不如元宝会讲话。他一次只能往外蹦两三个字，有时黏在一块，叫人听不清楚。用东北话来说，就是讲话不利索，“乌噜乌噜”的。

一见面，元宝围着他打量了两圈，许是担心玩具被抢，拿着一辆小车转身跑了出去，嘴里喊着：“我不和小朋友玩！”

嘉一眼神里有些怯生生，我把玩具摆在他跟前，是警用车和两架飞机。

他拿起一辆摩托，玩了没一会，元宝突然闯进来，跑到他面前，伸出小手掌，用力向他一推，嘴里大喊着：“不可以玩我的玩具！”

元宝哪里能推动嘉一，我赶紧上前将元宝拉走。过了一会，嘉一突然上前，要去抢元宝手中的飞机，元宝大叫着：“不能抢！不能抢！”

嘉一紧紧攥住飞机的翅膀，元宝牢牢握住飞机的机身，两个人僵持不下。

“嘉一你玩这个直升机吧，不能抢玩具哦！”我赶紧上前拉开两人。元宝气得呼呼直喘，不依不饶地对着嘉一大喊：“你是个大坏蛋！”

“不可以这样说小哥哥！”我厉声呵斥道。

初见并不愉快，好在二叔每天都会带嘉一来家里玩，小哥俩倒是渐渐熟络起来。

元宝趴在地上沿地砖缝推小车，嘉一也跟在他屁股后推小车。元宝在火炕上爬来爬去，沿着坑沿边推小车，嘉一也匆忙用脚蹬掉鞋子，一骨碌爬到炕上，有样学样地玩起来。

玩至兴奋时，两个孩子在炕上胡乱挥舞双手，笑着来回蹦跳个不停，活像两只精力旺盛的小兔子。

见他们在家实在吵闹，二叔便扛起漏斗一样的扒鱼网，带他们去不远处的稻田渠里捞小鱼。

一网下去，二叔忙将网里捞上来的鱼抖落到路边，“嘿，有三条，快来抓鱼！”二叔喊道。

几乎都是小鲫鱼，三五公分长，只有一两只小鲶鱼或银鱼。有的鱼拼死挣扎，奋力蹦起又落下，身上沾了不少泥沙。

两个孩子跑过去，低头仔细在地上寻小鱼，一旦发现目标，立马上手抓。小鱼溜滑，有时要抓好几下才能逮到。

他们拾得不亦乐乎，有时盯上同一条小鱼，手慢的那个虽然抓不到，却也不急不恼。而抓到的那个就小手一扬，将鱼丢进水盆里。

不一会，盆里有不少鱼在游来游去。“看，好多小鱼啊！”元宝大声地对嘉一说，对方回以憨笑。

临走前一天，二叔带着嘉一来给我们践行。吃过晚饭，我带孩子们到门口的马路上玩。

“你们俩抱一下吧！”我突发奇想地说。

开始元宝一脸不乐意，后来嘉一凑过来抱住了他。结果元宝重心不稳，趴在嘉一身上，压得嘉一连连后退。

这哪里是拥抱，倒像是在摔跤！旁边的人见此哈哈大笑。

我赶紧拿出手机，拍下了这珍贵的画面。

那之后，我们便乘飞机回到了上海。老妈电话里说在我们走后，嘉一在屋子里外转了好几圈，大声唤元宝，后来悻悻地跟着二叔离开了。

今天上午，老妈打来视频，接通后，对面出现了半个小光头，老妈喊元宝：“元宝呢，看看谁来了？”

我赶紧把元宝拉到手机前。

“嘉一，你来我家玩好吗，我有很多玩具，都可以给你玩！”

“元宝，元宝！”

“坐飞机来我家，你要先去买票哟！”元宝反复念叨了好几句让他买票。

嘉一愣愣地看着镜头，没说话。后来，元宝就跑去旁边自己玩了。

我和老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过了一会，我问老妈嘉一人呢。“他拉着你二叔出去了，回家了吧！”老妈漫不经心地说。

又过了一会，老爸进屋了。一进门，就对老妈说：“你猜嘉一干什么去了？”

顿了一下，老爸接着说：

“嘉一念叨着‘大飞机，找元宝’，他想坐飞机去找元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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