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了就不说值得 不值得

天气如此的怪异,中午热的像夏天,早晚冷的像是中午中了暑产生的幻觉。于芩穿了一件栗色长裙套了一件黑色针织衫在昏暗的路灯下快步走着,她觉得自己只要稍微一停顿就能闻到自己身上腻味的汗——棉质的料子将她今天一天的汗水全都吸干了。

距离大巴车启动还有两个小时,她只需要四十多分钟的路段就能到并且可以坐会儿吃点东西。打车么?她喜欢走路。短发因为各种力的作用一抖一飞一扬。

过了这个地下通道就快到了。在于芩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怪兽张着的嘴,漆黑的,未知的通向对面的道。她不犹豫的踏了下去。“嗒…嗒嗒”没有节奏的脚步声在整个空间回响,应该凹凸向下的梯子浑然成一体,黑黝黝的看不清楚每一阶。而手机屏幕幽蓝的光并不足让人看清楚一切,她觉得手机震动了一下翻过来看内容,是一则短信,简单的没有启承没有结尾标点,单单的一个“好”字映进于芩的眼睛再传入中枢神经,然后效应住她的脑袋。忘记所有的一脚踏下还剩三阶的梯子,脚底一滑脚踝再一偏,人准确的落向地面。于芩觉得脚应该是废了,疼的她直吸凉气眼泪也唰的一下整滴整滴滚了出来。她能感觉那个火烧而尖锐的疼痛的部位开始迅速的肿胀。她想这一次比任何一次崴脚都要厉害,不是肌腱就是韧带。她想她崴了脚该怎样赶上那辆车。她想能不能在赶上车之前给脚弄点药。她想她还能不能坐着吃点东西。

手机掉在几米开外,没有人能帮助她也没东西可以搀扶。她坐在地上像个落魄的乞丐,眼里的渴望在现实里迅速泯灭。她努力站起来却又像一个僵尸,一蹦一跳伸手准备去抓住某样东西。仿佛上天有意安排,手机屏幕碎的掉渣偏偏那个“好”字上的屏是完好的。于芩放弃了给脚弄药,放弃了坐着吃点儿东西,她买了一瓶夏天一直没卖出去的冻住的矿泉一瘸一拐的向车站去了。

没了养料来源的怪物一直从里到外散发着恶臭,随着重力也让她感到沉重。

于芩做了一个梦。一辆车子驶在一条并不平坦的路,她对面坐着一个男人,不知道是谁但感觉她很爱。她昏昏欲睡随着颠簸脑袋也偏向一旁,脸颊落入他的脖颈鼻尖蹭在他看风景的脸上,他转过头很温柔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在她唇上吻了下去。

太真了。吻还没有完全落下的时候于芩就醒了,陌生的环境让她知道这原来是个梦。她自嘲一笑朝窗外看去,车子在一个隧道里开着,一个接一个的灯光迅速向后倒退,明了暗,暗了又明。

她记得她跟着他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也是秋天坐的也是这种大巴车也会穿许多隧道。

在隧道里像是时间流逝的光幕。她看着熟睡的他不由心中一动,然后偷偷的在他唇上印了一下。他似乎是感觉到了,于芩连忙着躺好假装睡着。然后又虚了一眼发现一张放大了的脸突然出现在眼见,之前所有的戏演在那一吓中全都露馅。他勾着她的下巴说,你的吻甜醒了我吖,要不要尝尝我的?没等她听明白整句话一个生涩而霸道的吻就吻了上来。

倒退的灯光不清不楚的照着他们,也照的他们感情不清不楚。

于芩拿出面目全非的手机,打开后页面还停留在“好”字那儿。仔细看上一句是今天凌晨发出去的——“彼此放过罢,我走了”。凌晨之前他们吵了一架,比任何一次都激烈。他和他的家人站在一边,她寡不敌众,精疲力竭,也看清所有。

半夜于芩爬起来只拿了手机就走了。她知道他是醒的,坐在床沿发了那条短信,他手机响了亮了她轻掩了门就走了。在五点的她穿越地下通道的时候收到短信回复,一个字让她从三个台阶摔下却痛撕心裂肺。

还好她是走了,她想,至少看样子是留住了一点点的自尊。

他的母亲不喜她。第一次见面他的母亲就没有给过她好脸色,尽管她小心翼翼着。

只因他是独生子么?只因他家境优越么?只因她不是本地的么?她性子里还存着剧烈的让人毁灭的东西,或许是降低了底线罢。遇到了他,她也就收敛了。变乖,变的让人疼,变得做事会多想一人。血液里流的东西怎么剔除?隐匿也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没有尊严。

昨天他的母亲给他安排了相亲,门当户对的,他去了。

爱多简单阿,爱的好不好才是难的罢!

他很少帮她,可他很会说一些让她安抚的话。他是嘴上的执行者,而女人天生就是个听觉动物。他不帮她,也没有做一些让她和他母亲关系变好的事。而她做的在不喜欢的人面前似乎都是多余。久了,她看透了,甚至对他的花言巧语感到厌烦。昨天的那件事就是那场战争的导火线,他们也从此各不相干。

车子驶出了隧道,曙光照进了车子打在于芩的发丝上,微黄,透亮。脚踝肿的有手掌那么厚,皮肤被冰水冰的冰凉。但里面还散发着热,一直从下面蔓延到身上让她浑身发热。她离了座儿跑到最后一排向窗外扔了一样东西,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

吹乱的短发让她眯着眼,她觉得自己像一直脱了茧的蝴蝶,浑身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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