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危楼

余居于此楼五层五房，至今已有一年矣。

门户低矮，墙面斑驳。余入住时，一地灰尘，唯有一桌，一床，两柜而已，皆已老旧。门锁崭新。

楼道常见废弃杂物，果皮纸屑。偶见鼻血淅淅沥沥沿梯而上，皆绕道而行。晚或跺脚震楼，即灯亮如白昼，唯余门前昏黑。行人经过，耳语亦闻，此租金之所以贱也，小康大富之家，不居于此地矣。

余自初三以来，朝七晚十。月出归家，体空心劳。虽有明灯黑影残月相伴，然羡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更羡町疃鹿场，熠耀宵行。

春夏，时时而无水。学归，余取水自四层十四房以供生活。一地肮脏，空杂异味，更有蟑螂蚊螨，不可久居。余则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腰病痛不能直也。

学习者，择道也；生活者，行道也。二者得兼，诚可乎？若择其前者，非是本末倒置乎？择其后者，非是自断生路乎？

余自五岁起，因各缘由辗转租住于各地而无定处，更以贫穷疾病与常人失衡。悲哉！悲哉！

余叹曰：

梦向文海名未宣，奈何行舟岸迟见。

安得一处定神闲？随心静动自欢颜。

余身起伏异常路，人心徘徊是非间。

立艰地上皆不变，居危楼中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