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婚

寒冷的冬夜，叶子和父母坐在客厅，手拿筷子，时不时地将桌上的菜夹到碗里，把菜和饭一同塞入口中，耳边除了咯吱咯吱的咀嚼声，也回响着新闻联播的声音。热腾腾的饭菜吃得一家三口不亦乐乎。

爸爸说：“小罗这个月要结婚了，我收到了老罗的请柬。”罗叔叔是叶子父母的同乡，经常和爸爸在一起聊天喝酒，同样作为老乡和朋友，妈妈肯定会去，为了吃婚宴的饭菜，叶子答应当天下班后赴宴。

突然，爸爸将目光转向叶子，说：

“你怎么样啊？找到男朋友没？”爸爸一说完，妈妈迅速转头看着叶子。叶子愣了下，平平地答了声：“没有。”爸爸似乎料到叶子如此回答，随口回应了下“得抓紧了哦！你已经23岁了。”语气比之前高了点。

“我也才23啊。”叶子回答。“23不小了，明年24，后年就25了。”妈妈两眼发光，一边点头，一边提醒叶子，“二十五”这数咬得特别清楚。

“这不还有时间嘛，不急！”叶子眉眼带笑，把没吃完的饭菜放入口中，这一口没啥味道，咬了没几口就咽下了。

尽管室内没那么冷，桌上的剩菜凉得很快。妈妈吸了口气，抿起嘴巴，炯炯有神的双眼看着即将吃完饭菜的叶子，似乎对叶子漫不经心的态度感到不满：“我在23岁的时候就生下你了。要搁在以前，你早成剩女了！”

叶子白了一眼，吸了口气，放下手上的碗筷，正经地看着妈妈：“那是以前，现在30多岁没结婚的人多的是。”“过了30，你就是剩女了，到时候想找好的也找不到！”

“找不到就不结了呗！到时嫌我碍事，我就自己搬出去住，不碍你的眼！”叶子眉头紧皱，嘴角下沉，白色的灯光使叶子那严肃的表情显得尤为苍白。她不再看妈妈，大而黑的眼睛聚焦在身前，不知在看什么。

桌上的饭菜早已扫光，新闻联播也已播完。但谁都没有动，妈妈双眼直视叶子，紧抿着嘴巴，脸上的肌肉紧绷，似乎想在叶子身上看出点什么。

爸爸挑了下眉毛，意味深长地说：“说实话，这结婚生子，是人这一生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你看你那三个堂姐，都已经结了婚，生了孩子，都完成各自的任务了。现在到你这，你也得经历这个过程，完成任务。”

叶子不敢苟同，结婚生子并不是任务，在人的一生中，这只是不同选择中的其中几个罢了。叶子很不认同，心中的不甘和愤怒油然而生。根据以往和爸爸争执的经历，这话说出来，八成会闹得不欢而散，叶子不希望这样。

“再说了，你是我们唯一的女儿，我们当然不希望你提前嫁出去，不嫁的话留在我们身边更好。但我们总有一天会老，会离开，你也会老，你老了话，至少你还有老公孩子，我们不想你走了后孤孤单单。”

霎时，叶子抬头看着爸爸，岁月的痕迹在灯光下显得尤为耀眼，爸爸的眼神非常柔和，失去了以往的锐利；那温和的语气渐渐破平息了叶子的不甘和委屈。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双眼明亮，注视着爸爸。

“我们也没急着让你结婚，只是希望你能先找男朋友谈一谈，看一看，不合适的话可以分开再找。”

“我们都希望你能够和爱你的人在一起好好的，当然你也爱他。你现在23，还有时间可以找，到了25，你就该着急了。”妈妈语重心长地对叶子说。脸上的肌肉渐渐舒缓，眼神认真而平和。

尽管冬夜寒冷，但室内暖烘烘的，暖了叶子的心。叶子扬起嘴角，笑了笑：“其实我有考虑过，只是现在接触的男生较少，工作忙，身边基本上没有男同事，周末有时间，我会尝试着出去看看，多学习学习，让自己变得更优秀，这样我也能找到好的对象。”

妈妈听了，嘴角上扬，说：“也是，自己变得优秀，也会遇到合适优秀的对象。”

爸爸听完，说：“那好好加油！”

叶子看了下时间，离新闻联播结束有一段时间了，于是收拾桌上的碗筷，到厨房洗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