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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平凹精装系列:高兴」读后感

贾平凹的小说《高兴》为我们描写了农民工这个群体,这个群体就生活在城市之中,他们向往城里人的生活,他们满怀希望的来到城里,他们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成为真正的城里人,但他们却似乎永也变不成所谓的城里人。

下面,我们就看一看这些城市中农民工的生活吧。

第一部分:城市生活的诱惑与残酷。

2000年3月10日,刘高兴和五富来到了西安,面对一个陌生的大城市,面对一幢幢高楼大厦,面对交错通达的立交桥,面对往来如流的车辆,面对城市人的光鲜亮丽,他们惊奇、无措、害怕,但也正是城市的这种种繁华吸引着他们来到了这个城市。

他们找到了韩大宝,也知道了韩大宝只是个拾破烂的,并且韩大宝也让他们拾破烂,韩大宝告诉他们:拾破烂是他们能在西安城站住脚的唯一办法。其实,在城里拾破烂的农民工有很多,大都住在城乡结合部,这些人员的聚集形成了一个新的阶层.

在这个新阶层里,拾破烂的人被分为五个等级,五级到三级的人是这个阶层里的大多数,都是从初入行到慢慢有了一些相对固定收入的人;而二级和一级则相当于破烂王,就好比扑克牌中的大小王,他们的区别也只是所分管区域大小的不同罢了。

韩大宝安排高兴他们住进了城中村,也给他们划分了拾破烂的区域,他们开始了拾破烂的生活,最早每天能收到十五元,后来每天能突破二十元。这么点钱,在城里人眼中连一张大唐芙蓉园的门票都买不来,但在高兴他们眼中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收入存在巨大差异是城市与乡村差距的主要原因,也是吸引农民工进城务工的主要原因,同时,城乡一体化又让贫富差距、社会矛盾更加突显。于是农民工大量湧入城市,但又由于农民工本身文化水平不高,在进入城市后,他们所能找到的工作往往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劳力活或是城里人不愿意干的脏活累活。

而这种无奈的选择,反过来又将农民工困在了贫瘠困顿的生活里,困在了城市生活的最底层,农民工们干着城市人不愿干的脏活累活,也成了最让城市人瞧不起的人,面对一束束轻视嫌弃的目光,他们的内心又会怎样呢?

第二部分:溶不进的城市和回不去的家乡

拾破烂的高兴在城市中走街串巷,但他更想带着五富去更远的街更远的巷,他们想在这个城市留下自己的脚印,留下自己的经历,也留下自己的尊严,让自己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城市人,但他们却常常遭遇别人的轻慢甚至欺负。比如:卖破烂的人会将他们喊做“破烂”,家属区里的人会对他们起戒备之心,街上的混混会合伙欺负他们。每每遇到这些事情,他们内心愤怒而无助。

所以当高兴看到门前只堆了两三天的土堆上长出了嫩嫩的包皮谷苗儿时,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及身边的农民工。他们多象这株小小的包皮谷苗呀,长在一堆随时可能被除走的土堆上,可包皮谷苗还是不顾一切的生长。小说里,高兴感叹道:“多么的想活的包皮谷苗,包皮谷苗又是多么贱的命呀!”

在不是种包皮谷的季节,在不该长包皮谷的地方,却生生的长出了一株包皮谷苗,这是一种多么强烈的求生欲望。这株包皮谷苗就像高兴他们一样,带着美好的愿望卑微的活在这个城市之中。但在这个季节、在这一堆随时可能被清除走的土堆上,又是多么的不适合长出一株包皮谷苗,这里既没有根基也没有空间,就像这个冰冷坚硬而又溶不进去的城市。

农忙的季节,五富说:“咱是农民,农民在农忙时都不回去,这还是……”

高兴说生气的说:“现在就不是农民,是城里人!在城里拾破烂也就是城里人!”

高兴强烈的否认自己不是农民,但小车底部从郊区挂回来的几根麦草,就让他想起了收麦天的场景,他甚至都“闻见了麦子成熟的气味,闻见了麦捆上到处爬动的七星瓢虫和飞蛾的气味,闻见了收麦人身上散发的气味。”

为了平抚这一丝乡愁,高兴带五富去郊外看麦田,他们看到了一望无际的麦田,他们“从田埂上像跳河潭一样四肢飞开跳进麦田,麦子就淹没了他……用手捋了一穗,揉搓了,将麦芒包皮壳吹去,急不可待地塞在口里,舌头搅不开,嚼呀嚼呀,麦仁使鼻里嘴都喷了清香。”

五富说:“还是乡里好!没来城里把乡里恨死,到了城里才知道快乐在乡里么!城里不是咱的城里,狗日的城里!”

五富的话让高兴心酸,可除了心酸又能怎样呢?他们只能把故乡压在他们心底的最深处,那是一块最柔软、最不能触碰的地方。故乡,他们回不去了,他们只能强硬地活着,强硬地活在这狗日的城里。

第三部分:在肮脏的地方干净地活着

高兴当年为准备成亲,卖掉了自己的一个肾盖了新房,但那个女人却嫁给了别人。于是,高兴为自己将来的媳妇买了一双高跟鞋并一直带在身边。这双高跟鞋既是高兴的伤心往事,也是他希望的归结,既是富华日子的象征,也是城市生活的暗喻。

他想寻找一个能穿这双高跟鞋的城市女人,他更想到城市里寻找自己的另一个肾,如果说高跟鞋隐喻另一种生活,那么卖掉的那个肾就是另一个自己。寻求另一种生活和另一个可能的自己,这就是高兴来到城里的原因,这也只怕是大多数农工来到城市的原因吧。

孟夷纯有着一双一模一样的高跟鞋,这双让他们偶遇的高跟鞋,让高兴心生涟漪,让高兴对自己的城市生活更加渴望,但当推断出孟夷纯是妓女时,高兴深受打击。后来孟夷纯亲口告诉高兴自己是妓女及自己的故事时,高兴满心苦楚,他知道,这是一个苦命的女人,这是一个和他一样苦命的人。

后来孟夷纯成了高兴这双高跟鞋的主人,各自不堪的往事,让他们相互怜爱疼惜,应该说他们彼此都是真诚的,他们既同情对方的遭遇,更理解彼此的不易,他们都知道,他们是一样的人。在这个城市中,他们一样从事着低贱的工作,但恰恰因为这份低贱的工作而又让他们变得圣洁。

孟夷纯在被公安抓走时,“老板是拿了一条毛巾往她头上一盖,但孟夷纯是把毛巾取了,她嫌弄乱了她的头发,还回头朝大玻璃镜上照了一下。”孟夷纯拿掉了盖在头上的毛巾,因为她知道,虽然做为一个女人,她干着最令人不齿的事情,但做为一个人,她却有着绝对不容侵犯的尊严。

在拿掉毛巾的那一刻,她不比任何人低贱,她是一个有尊严的、堂堂正正的人,她就是高兴眼中那一尊普度众生的锁骨菩萨。

小说中的五富、黄八、热闹、杏胡夫妇,这些人都是真诚而朴实的,他们因为种种原因来到了这个城市,他们每个人都是一个故事,在每一个故事的身后,都立着一个个鲜活的人、一个个真实的生命,但生活对于他们似乎太过苛刻。

其实,这个世界的任何时间、任何地方都会有阶级的存在。通过这些农民工的生活,我们看到了阶级存在的事实、看到了生活残酷的真相。这一群就生活在我们身边不为人注意的人,他们活得卑微而艰辛,城市的浮华似乎更衬托出他们生活的苦楚困顿,如果说生活对每一个人都是一场历练,但对于他们,生活似乎只剩下了对最基本生存权利的争夺。

但这些人又坚强的生活在城市里,他们抱团取暖,他们相互关照,他们彼此慰藉,他们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寻找生活的动力,他们在逼仄的空间,寻求内心的平和,他们有着自己的生活逻辑,他们用最朴实的活法,去讲述最简单的道理。就像刘哈娃将自己的名字改为刘高兴,那是因为他知道:只要高兴了,生活就一定不会坏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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