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圍城筆記

方鴻漸忙言過其實地擔保自己如何將友誼看得重,蘇小姐道,由於父親、兄長都不在家,現只有她、嫂子和母親在家,她自己也想到內地去。鴻漸想或許之後他們又是旅行的同路人。蘇小姐說有個表妹,因戰地內遷,停學在家半年,現在也想復學,今天恰巧來蘇小姐家玩,介紹給鴻漸認識,將來也是旅行的伴侶。

蘇小姐領了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出來,介紹道:「這是我表妹唐曉芙」,唐小姐嫵媚溫柔,有著兩個淺酒窩,和一般女人需要花錢費時調和脂和粉才仿造出的好臉色,讓人看了頓時忘了口渴卻又嘴饞,是新鮮的好水果。學者看她笑時露出的好牙齒,都會詫異古今中外的詩人都甘願成為女人頭上插的釵、腰束的帶、身體睡的床,甚至是腳下的絲襪,但卻從沒有人想要成為她們的牙刷。

她頭髮不燙、眉毛沒鑷、口紅也沒有擦,似乎安心認份的遵守天生的限止,不去彌補造化的缺陷,簡單地說,她是摩登文明社會裡的那樁罕物,一個真正的女孩子。有許多都市裝模作樣的女孩,早已是大人,也有許多混屯頑劣的女孩,只算是無性別孩子,算不上女人。

方鴻漸立刻想在她心頭造個好印象,唐小姐尊稱他為「同學老前輩」,他抗議道:「妳叫我『前輩』,已經讓我覺得像史前原人的遺骸了,妳又加上個『老』字,我們生得早,沒福氣來得及跟妳同時同學,妳現叫我『前輩』,就是在提醒我老大過時了,真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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