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岁时烧过60多人吃的大锅菜

今天是劳动节,首先恭祝各位节日快乐!

国际劳动节

说到劳动,一辈子的劳碌命,数不尽的千辛万苦,说不完的酸甜苦辣。离开家乡之前,家务事无所不会、无所不做;农活,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也是竭尽所能。至于离开家乡之后,工作上力争殚精竭虑,但限于时间和精力,对家务事倒是顾此失彼了。

小时候参加的劳动,记忆犹新的往往是由学校组织的集体性劳动,如小学的时候插秧、摘棉花等。之所以印象深刻,倒不是劳动本身,而是可以大碗吃上白米饭,还有平时难得一见的各种有油水的荤腥,加上年龄相仿的小伙伴在劳动过程中的嬉戏与打闹。

而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1981年4月在县城读高中时参加的一次集体学农活动——奔赴一家国营农场插秧。那一年,我不满17岁。

我的老家位于美丽的江汉平原南部,南枕黄金水道长江,西可通巴陵,南可下潇湘;北接宜黄高速公路,上可游三峡,下可览武汉。在这个革命老区,鲜明特色之一就是河港湖汊星罗棋布,“四处的野鸭和菱藕,秋收满畈稻谷香”。听大人说,在我呱呱坠地的那会儿,一旦下暴雨,形成内涝,连麦地里都可以随手捕捉到许多鲫鱼。

后来,为了解决人多地少导致的吃饭问题,各地都是开荒种地,北方是开山造梯田,我们湖区就是围湖造田,“插秧插到湖中央”,导致湖区水面不断缩小。我家所在地的方圆十里八里,在我小时候还有“大湖”“小湖”“雁湖”“鲫鱼湖”“排湖”等与湖相关的地名,春夏时节临近傍晚经常可以见到成群结队的大雁和野鸭呈一字型或人字型南飞,可惜后来都很少看见了。

以前随处可见的河港湖汊

我们1981年去劳动的那个地方名叫小港农场。小港农场东与三国时期曹操败走华容道后过江后集结的乌林古寨毗邻,西临中国第七大淡水湖——风光旖旎的百里洪湖。一条可承载千吨货轮的被称为内荆河的大河将乌林与小港隔开。由于四面环水,宛如一座小岛。

时下的小港农场

在文人墨客的笔下,这座芳洲小岛,俨然一幅令人流连忘返的盛景:河水清澈、湍流直泻、浪拍草岸;洲上芳草萋萋、百鸟和鸣;风卷翠盖、紫气腾腾、霞光闪闪。放眼四望,农田星罗棋布,金浪滚滚;鱼池玉镜镶嵌,银波闪闪;路边杉树参天,引凤栖凰。在新农村建设的背景下,昔日的小港农场由于紧靠百里洪湖,大力开发旅游资源,殷勤好客的岛上主人也借着水乡特有的美景盛情邀约客人。

洪湖秀水绕芳洲,玉带黄金日夜流。红杏有心推绿柳,东风邀客画中游。

我老家有3个国营农场,分别是大同湖农场、大沙湖农场和小港农场。而小港农场在1957年12月28日成立的时候,只是大同湖农场的第七机械化农场,到1961年9月才独立出来。

在上世纪50年代初,小港农场设立之前的那片区域,面积有25平方公里,而辖区只有3个生产队,总人口不过区区百余人,全部以捕鱼为生。小港农场设立的时候,农场工人不少是来自河南、湖南、四川等地以及其他县千里迢迢到这里“讨生活”的异乡人,自然就容易与原住民发生冲突,甚至还出现群体性的械斗。当然,到后来,彼此逐渐融为一体了。在知识青年上山下乡那会,还有一些来自上海、武汉的知识青年到此落户。

碧波荡漾的湖区

从50年代农场成立到80年代初我们去劳动,差不多经历了整整一代人。那时的小港农场依然很破败。

我们读高中那会,学校边上就是内荆河,可以顺流而下,直抵小港农场。在班主任的组织下,我们全班60多人带着各自的被褥、洗脸盆以及其他杂物,坐着不知道从哪里租来的机帆船,一路欢声笑语,向小港农场进发。

内荆河一角

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到达了目的地。上岸后,来到一个供我们饮食起居的类似仓库的建筑物,往四周远眺,都是白茫茫的水面,视力所及,没有其他的农舍之类的建筑物,显得异常荒凉。走近看,一道道的田埂把稻田隔开,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坑坑洼洼随处可见。我是地地道道的农家子弟,对这些场景早已了然于胸,熟视无睹。而那些在县城长大的同学,平时没有见过农村,倒是显得兴奋不已。

兴奋了一阵子,接下来就是落实食宿问题。农场方面安排我们男同学就住在仓库,铺上一些稻草,大家睡通铺,中间的一间就用于烧饭。至于十几个女同学住在哪里,当时没有关心,之后也没有打听,压根没印象了。

小港农场学农期间的部分同学合影,时隔35年重见天日,不知道我是否在里面或者谁是我

学农也就两天,有印象的是三件事,一件事是赤脚下水踩开春之后已经萌生的藕带,弄了好几把,非常鲜嫩,做了一道菜;第二件,几个男同学下到坑洼里面,抓了几条鱼;另外一件事就是我负责炒大锅菜。

负责烧饭的,居然不是女同学,而是我们男同学。当时负责烧饭的是三个男同学,一个煮饭,一个淘米、洗锅、洗菜、洗碗,还有一个就是鄙人,专门负责烧菜。我们炊事班的三个人没有下地干活,所以插秧的事儿一点印象也没有。

农场提供了一口大铁锅,这种锅一般农户是不用的,往往是以前赤脚医生用来熬药给农民喝的,或者生产队吃大锅饭,或者办红白喜事才用的,直径估计超过一米了,那可真是硕大无比。

之所以是我负责烧菜,一方面是我毛遂自荐,另一方面是大家不主动。我9岁就烧过一家六口的饭,再说我们烧的是大白菜之类非常普通的菜,无非是油盐酱醋加辣椒的事情。

那口锅很大,家用的小锅铲肯定是不行的。我找了一把大铁锹,擦洗干净后用于翻炒,烧熟以后盛放在洗干净的几个脸盆里面。

大铁锅

小时候为家里烧饭,我会特别注意饭菜是否剩下,还机警地观察家里人的反应。同样,学农期间,我也并不直接问菜之咸淡以及可口与否,而是留意是否盆中见底。最后发现,每顿饭,菜都吃得一点不剩,为此,我还暗爽了好一阵子。

许多年后,一众老同学重逢,谈及高中学农的陈年旧事,大家意兴阑珊,但问及掌握大勺者何许人也,大家面面相觑,一脸懵圈。看来,时间是很容易冲淡人的记忆的。

你可能感兴趣的:(16岁时烧过60多人吃的大锅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