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继而消散

每个人都会做梦,有的五彩缤纷,有的灰暗沉重,梦让人沦陷,陷入快乐,陷入迷茫。然而梦终究是梦,梦终究会消散,或消散在清晨的阳光中,从黑暗走向新的生机,或消散在深蓝的夜影中,从黑暗堕入无底的深渊,而郑阳是江影沦陷最深的梦。

在一个冬天的下午,阳光在南方的冬天里不管用,并没有使人暖起来。大家刚从午休中醒来,但精神还未完全苏醒,慵懒地走在校道上,前往课室准备上课,风穿过身体,一种冻席卷了全身。

江影还在楼梯上,上课铃就已经响起,江影的舍友郑阳拉着江胤的手,嘴上说:“上课了还不走快点。”于是江影,懵懵懂懂地到了课室门口,可惜已经迟到了,这节课是班主任的课,班主任正在讲台上,看着他们两个。郑阳大声地向老师报告,江影也跟着他慢吞吞地报告。老师用他那看谁都欠他钱的眼神看着他们,他们解释睡晚了所以迟到,但老师用“为什么别人能早起,你们不能早起”一直念叨他们,嘴上滔滔不绝地让他们回到自己座位上。江影的舍友兼同桌拉着江影回到了座位。

回到座位上,拿出书本,用手撑着下巴听着老师那毫无波澜的讲课声,仿佛要将江影拉入睡梦中。正当江影放下手,准备趴着的时候,同桌用他的手肘撞了一下江影,吓了江影一跳,但江影马上进行了反击,捏了他一下。就这样,男人之间的战争开始了,他们的武器是笔,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不知不觉中,下课铃响。他们的战争也就戛然而止。

江影的同桌,郑阳,身高175+,有着健康的肤色,阳光热爱运动,篮球足球都喜欢,但是其实都不擅长,简单形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虽然他学习成绩一般,但性格开朗、乐于助人,深得班级同学的喜欢,而江影比较内向,慢热,所以跟同学们的关系也不怎么样,也就只有和同桌关系好。

课间,他们从战争走向了和平,开始讨论起了下午放学后吃什么。

江影说:“下午吃什么,饭堂都吃腻了,要不我们偷偷点外卖吧。“

郑阳以一种热血青年的语气跟我说:“现当代的高中生,不要只想着课室宿舍饭堂三点一线,应该劳逸结合,放学去操场运动,而不放学就吃饭,打球不好吗?既能锻炼身体,又能缓解学习的压力,何乐而不为呢……”

江影说:“天气这么冷,不想打球。”

郑阳说:“只要运动起来就不会冷了。”

说起这些来,郑阳讲的头头是道。江影在道理这方面上,远远比不上郑阳。说不过郑阳,于是乎,他们放学后就去打球了。

他们刚开始打球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只是江影在一次跳起来防守的时候,在身体的碰撞下,重心不稳,着落时身体倾斜,没站稳,导致脚踝差不多以90度的扭伤。江影刚活动起来的身体感觉周围越来越冷,脸上的表情狰狞扭曲。一股剧烈的疼痛让江影喊出声,球场上的人都被吓到顿住了。只有郑阳,走上前来查看江影的情况,问江影怎么了,江影说脚扭到了打不了球了,先坐一下。球场上的人找了另一个人顶替了江影的位置,而江影在场下看着他们打球,感觉到郑阳的余光老是向江影这里看。过了一会,郑阳说不打了,往江影这个方向走过来,叫江影一起回宿舍,江影表示脚扭到了,不能走了,江影叫郑阳背他回宿舍。就这样,两个浑身汗臭的大男人,一个背着,一个被背着。江影回宿舍的路上在想要不要请假回家,想着想着忽然感觉到背后有异样的眼光,江影跟郑阳说,那些人以是不是同性恋诶。郑阳说,那就让他们认为吧。

回到宿舍后,郑阳打来了一盆冷水给江影泡脚,说是冷水对扭伤好,然而江影不想泡,因为天冷,冻脚。但是郑阳哄着江影说:如果你乖乖的泡脚,本大爷就帮你买一个星期早餐。江影在心里想道:在这样的引诱下,当然要从长远的利益出发,让他帮我买一个星期的早餐。

经过简单的处理,江影脚上的痛缓解了一下,但是离晚修的时间越来越近。江影只好艰难地洗完澡,在郑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到课室。到了课室已然迟到,不过是晚修前的小测时间,老师坐在讲台上备课,听到了吵闹的声音,然后看到江影穿着拖鞋单着脚,手搭在郑阳肩上。老师上前问他们怎么回事,江影把扭伤的情况跟老师说了一遍,老师让江影运动也要注意身体,现在是高三了要把重点放到高考上,这时江影恶狠狠地瞟了郑阳一眼,郑阳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毕竟是郑阳拉江影去打球的,老师也没说什么责怪的话,就让他们进去去做数学小测。回到座位,江影捏了一下郑阳的腰,说:“都怪你,都怪你。”郑阳苦笑,说:“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对吧,大不了今晚带你去吃宵夜呗!先写卷子吧。”两人也加入到征战数学的大军中。整个晚修,江影跟郑阳都在与数学语文英语政治历史地理酣战。

大家都说高三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每个人都不甘落后,不断地努力,不断地学习,在数学的题海中遨游,在语文的诗山中漫步。江影跟郑阳也是一样的,很忙碌,整天就像一个陀螺一样转不停,以高度的精神集中,而且每天都是硬打起精神,很累但还是要坚持。在这样的重压下,江影喜欢看《青年文摘》和《意林》,要是看到里面有喜欢的句子,也会摘抄下来“当幸福近在咫尺的时候,我们总看不清它是什么。不懂珍惜,不作选择,只有当它离开了,我们才摸着心痛的地方恍悟:原来,我们曾那样接近过幸福。”“你是年少的欢喜。”江影有时候也会自己写一些小句子,但这些都是他的秘密。

在同一个的地方,穿着一样的衣服,然而他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十点十分,晚修结束,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就要熄灯睡觉。照江影的情况,回宿舍都需要十分钟,在郑阳的搀扶下,江影回到宿舍,离关灯时间还有十分钟。由于下午的事情,两个人都没有吃饭,于是郑阳趁着小卖部还没关门,匆匆忙忙跑去买面包填饱肚子。回来时,宿舍已经关灯了,两人只好躲在阳台偷偷地吃起了面包。

郑阳问道江影:“你脚怎么样了,好像有点肿,会不会痛啊。”

江影回答:“不碰它就没什么感觉,要是走路就会痛,应该没什么事,毕竟不是第一次扭到。”

郑阳满嘴面包,咦咦呜呜地说:“那我明天帮你擦药酒吧,你记得要忍着点啊。”

江影:“没事没关系啊,不要紧,小问题。”

两个人都把面包吃完了,但是江影还不想睡,想聊天。

江影:“郑阳,你高考完有什么打算。”江影这句话的潜台词是问郑阳,高考完会不会找他一起出去玩。

但郑阳并不知道他的真正意思,回答道:“高考完,可能会考虑一下去旅游,你呢?”

江影:“我也想去旅游,只是……”

郑阳:“只是什么啊,说来听听。”、

江影:“只是不想一个人去。”

郑阳:“那好办,我们两个一起去啊。”

江影试探性地问:“但是就我们两个去,会不会被别人误会啊。”

郑阳:“这还有什么,关别人什么事,玩我们自己的不就好了吗?”

江影:“也对,那你想报什么大学?”

郑阳:“这个没有想法,你也知道我成绩不上不下,一般般,又不像你,成绩那么好。高考完出成绩了再说吧。那你呢?”

其实江影也没想好报什么大学,好的大学离家远,太远了回家麻烦,而且还见不到郑阳。江影笑着说:“我也没想好,要是能跟你同一所大学好了。”

郑阳:“当然了,你去哪里找像我这么好的朋友,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为了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你赖床的时候给你买早餐,在你扭到的时候背着你。”

江影做出呕吐的动作:“你能不能别那么自恋,呕呕。”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江影知道郑阳很好。从高一到高三的时候,两个人从不相识到无话不谈。记得有一次,江影跟郑阳闹了一点小矛盾两个人开始冷战,谁也不理谁,上课也不说话,就连同学也看出来了。在星期五放假回家的时候,郑阳在放学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在球场打球。而江影则在课室回答讲解一些女同学的学习问题。巧合的是,江影在前一秒走出校门后,郑阳后一秒就出来了,两人一前一后,校门到公交车站有一段距离,因为他们的学校比较偏僻。夜色降临,郑阳一直跟着江影,生怕他遇到危险,但同时因为冷战,也没有上前搭话。江影也察觉到后面有人在跟着,感到一丝害怕,当他回头看的时候,看到了郑阳跟在后面,放下了戒备,心里暗暗埋怨郑阳为什么鬼鬼祟祟。江影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郑阳看到江影停下来,他也停下来。江影回过头对着郑阳说,快点上来。郑阳这才唯唯诺诺地走上去,两人开始埋怨起对方,也就冰释前嫌了。

江影跟郑阳聊天聊到了一点,郑阳说:“时间不早了,快睡吧,明天还要上课,你睡觉的时候注意脚。”

江影表示赞同,两人也就回到床上休息。一天的劳累使上下床的两人躺下就进入梦乡。

半夜,江影做了一个梦,梦中江影在躺在床上动不了,郑阳就在门口,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这边走来,边走边脱下自己的衣服,说要在这寒冷的冬天,带给江影一丝温暖,江影脸色开始发红,江影知道这是梦,但他不愿醒来,他的心跳在郑阳越来越靠近时越来越快,就在郑阳要爬上床时,江影发现脚上发出红光,越来越亮,让江影睁不开眼了,江影突然被一阵疼痛弄醒。江影痛得坐起来,他只知道是脚痛,但是周围很黑,他无法看清脚上的伤,他只好躺着忍受着那种钻心的痛,等着第二天的到来。这对于江影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不但没有做成美梦,也得忍着脚痛。

艰难地熬到第二天清晨,彻夜未眠的江影赶紧起身查看脚的情况,发现已经肿的跟猪蹄一样。江影有点慌,他连忙叫醒郑阳,郑阳迷迷糊糊地问江影什么事,江影让郑阳看他的脚,郑阳看了一眼江影的脚,立马精神起来。两个人牙都没刷一搀一扶,匆匆忙忙去找老师请假。江影等着被他的父母接走,而郑阳则陪着江影等他的父母。郑阳让江影回家后好好修养,快回学校,江影苦笑着说好。

江影父母带着江影去到医院照X光和核磁检查,医生说没有骨折,但是韧带拉伤了。要修养一个月。但是高考的时间还只剩3个月,江影的父母哪里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开始责怪起江影那么不小心,明知道要高考了还去打球。

江影一言不发,听着爸妈的责怪,心里想得却是要怎么告诉郑阳拉伤的事。通过治疗,回到家中,江影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郑阳。深深地睡去了。

当江影醒来时,他像往常一样起床穿鞋穿上校服,像往常一样地走去课室,他心里想感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冬天的阳光格外刺眼,当江影走出宿舍楼,阳光让江影差点睁不开眼。江影很想郑阳,可惜郑阳在高二升高三的暑假期间遭遇一场车祸,已经去世了。

没有爱的人在,即使再大的太阳也温暖不了空虚的心,而郑阳也随着每一阵风过,渐渐消散在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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